裘厉扫了眼茶几上的水果盘：“哦，那削啊。”

谢渊味如嚼蜡地吃着步檀嫣的“黑暗料理”小糕点，看着对面乖巧的将糕点一件件摆在他面前的裘厉。

“小厉，喊爸爸。”

裘厉很听话地闭了嘴。

他看着她身后的裘厉，有些憋屈和愤懑：“割我自己，行吗。”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这是他精心设计的求婚仪式，邀请了诸多朋友和亲友到场见证，在爱斯梅拉的大草坪上，有浪漫的小雏菊花束和粉色气球。

她害怕结了婚之后，自己会死在这个男人手上。

她拥抱了她，热泪盈眶。

姜漫依安慰裘厉道：“小厉，甭管他认不认，你是我们家的女婿，就在我们家住下来，结婚的事跑不了，我这个当妈的说话还是有用的。”

“我打你？”

“我问错了。”

裘厉见姜雨手里竟然握了一把刀，微微惊愕：“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姜雨的手摸到果盘，里面只有洗好的一盘草莓。

“我憎恨那个男人，他剥夺了原本属于我的人生。”步檀嫣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但是你是我唯一的庆幸，我和她一样爱你。”

……

小时候，裘厉以为那个男人是一个事业狂，后来他才知道，他根本就是一个疯子、恶魔。

她是裘厉唯一感觉的来源，他在她这里，有太多太多的渴求。姜雨尽可能满足他，但有时候真的是……

谢渊将一块桂花酥递到他面前：“先证明你的诚意。”

姜雨嚼着嘴里酸酸甜甜的草莓：“害怕不能当好一个好妻子；害怕未来几十年时间太漫长，很多东西会慢慢变化；也害怕幸福这么多，像海面上小美人鱼的泡沫，全都是虚幻，明天的太阳一出来就全消失了……”

裘厉平静地说：“我要把盒子收回去，妈妈要检查。”

谢渊唯独不敢对步檀嫣发脾气，因为这位大小姐那真是“雷公”脾气，平时笑得多灿烂，发起火来就有多凶残。

梦里，她似听见了他说这句话，但她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还没有over。

但要真说憎恨吧……也算不上，冷静下来，想到这孩子过去所经历的苦难，谢渊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

姜雨见他一颗颗地吃着草莓，用脚尖点了点他的腰：“你给我留点。”

这些钱，他当然照单全收，然后开了一个专门的帐户储存起来，将银行卡给了姜雨保管。

话音未落，步檀嫣抱住了他。

够呛。

“我受宠若惊，撕开棒棒糖纸，都舍不得吃。后来他开始在黑屋子里播放幻灯片，强迫我看，第一张幻灯片，是男人和女人口口的画面……”

“不然呢。”步檀嫣道：“你都这个年纪了，还跟一孩子为难，他又做错了什么。”

裘厉回头，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谈何容易。”

谢渊顺手就把手里的陶瓷茶杯扔过来，砸在门上，摔得粉碎：“再敢这样叫，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姐姐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要欺负你了。”他说着解开了领带，勾在了姜雨的颈子上。

姜漫依看着沉默喝汤的裘厉，推了推程野：“行了，别说了，这事怎么算，都算不到小厉头上。”

“你俩不是一直不对头吗，怎么你还帮他说话？”

姜雨哭着答应。

“……”

姜雨绝口不提有关霍城的任何事，她绝对不能让裘厉知道，霍城时常会出现在她的附近，对她虎视眈眈。

裘厉瞳眸剧烈地颤动着，念出了久违的那两个字——

就在姜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边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姜雨吓得赶紧抓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对着大门的方向。

现在的他，虽然五官越发凌厉，但眉宇间的磊落英挺取代了少年时的冷漠沉郁。

事实证明，谢渊的确很有商业眼光，他给裘厉投资开的工作室，不过一年的时间便收回了全部成本，今年上半年便开始盈利了，每个月都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分红。

“妈妈……”

谢渊气得人都要没了。

以后的生活，会永远这般幸福下去了吧。

兀自生着闷气。

姜雨抱着膝盖坐在懒人椅上，看着落地窗边滴答落下的雨水，手上的钻戒有鸽子蛋一般的大小，是裘厉毕业之后用挣来的全部积蓄，给她订制的钻戒。

程野谈了一口气：“设身处地想，我还挺理解谢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