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到内,都火星撞地球一般,撞到了甄絮絮意中人的点上了。
她从来没有遭受过挫折,一路平平顺顺,在父母的庇护和宠爱之下长大,还从来没有人用这么凶巴巴不近人情的语气和她说话呢。
姜雨明白了,彻彻底底明白了。
“甄絮絮啊,你竟然把我忘了,太伤心了吧,亏我还一直惦记你呢,找我妈要电话也总要不到。”
虽然每天都很忙,但姜雨仍旧感觉心里空落落。
没钱了就去挣,别说他脑子聪明,就冲他这张脸,在海城这种金砖铺地的国际大都市,干什么都挣钱。
每天和女孩们一起往返于学院和艺术中心,生活充实而简单。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轻轻抬了抬:“你是她女儿。”
那天晚上,在play house酒吧,他遇到了甄絮絮。
裘绍偏执地把对亡妻的爱全部转化到对儿子的恨上,虐待他、伤害他。
“您是说……您不是他的妈妈……”
“任老师,您叫他裘厉同学?”
“裘厉,你是一个人来玩啊?”甄絮絮继续试探地问:“女朋友呢?”
裘厉这样的男人,英俊的五官中带着冷硬的气质,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但偏偏又迷人得要死。
他脑子聪明,不需要特别努力也能消化全部的课堂知识点,想听就听,不想听了就趴在桌上睡觉。
“姜雨同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你尽管说……”
酒精能让他入睡更快,否则一旦思念起了头,那就是漫漫长夜无边的酷刑。
裘厉提分手她都没有哭,但是这会儿,心疼得快要死亡了。
裘厉下了飞机之后,连手机都没有打开,直接扔了卡。
说完,转身离开。
谁都不会想到,他第一个催眠的对象,竟是他自己。
骗她、抛弃她,或许是他干过最混账和昧良心的事了。
“甄絮絮……”裘厉迟钝地在脑子里搜索这三个字:“这他妈谁?”
所以那天在游乐场,裘厉给姜雨打电话,强颜欢笑地告诉她那番话,说妈妈认了他,很喜欢他,也为他感到骄傲,还让他搬过去一起住。
从第一天见面,她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舌尖接触到酒精|液体的时候,竟然会有甜丝丝的碳酸气泡感!
她要告诉他,就算全世界都不爱他、不要他,小雨也不会不要他。
“女朋友”三个字,让裘厉好不容易麻痹的神经,又开始疼了。
挺好,就像地球绕了一圈,最终回到原点。
走出物理大楼,姜雨的思绪变得很慢很慢。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有希望,没有光,他像受伤的野兽,重新躲回了黑暗的巢穴里,把自己关起来,藏起来。
甄絮絮见他这模样,完全不似第一次见面时沉默的少年。
后来任娴疗程结束,不再造访,裘厉便以为“妈妈”抛弃了他。
酒吧里常常有女人主动请他喝酒,裘厉往往来者不拒。
……
她的世界在裘厉离开的那一瞬间,被剥离得只剩了一个空壳。
“偏不。”
“我是裘厉的女朋友,我……我想找您聊聊关于他的事。”
这么多年,记忆不断强化,变成了他心底最深的执念。
“我当然不是,过去我和裘医师聊起过裘厉的母亲,她生他时难产死亡了。那时候,我看裘医师好像很爱他的亡妻,提起的时候,眼神里全是悲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他才会对那孩子做出那样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