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厉叛逆的性格无以复加，他绝对不会为自己并不觉得做错的事，而道歉。

姜雨等不到他的回复，索性直接去了水汐台小区，去他家敲门。

“是你做错了事，我批评你，不算吵架。”

“又没吵架，和什么好。”

走出艺术中心，姜雨心情舒畅。

“叮”，电梯门关上，楼道顿时安静了下来。

“谁让你来的？”裘厉嗓音低沉，听起来不太高兴：“你知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有多少流氓坏人。”

带球撞人、踩踏、甚至直接拿球砸人，都是家常便饭。

三个亿，她这辈子所有任务加起来，都挣不到这么多了吧。

不过很巧的是，电梯门打开，姜雨看到有个穿夹克的男人，也在敲他家的门。

“你以后还这样算计别人吗。”

【裘厉】：“也许，你应该试着打开心扉，去接受。毕竟，年轻时候的我，颜值没委屈到你吧。”

裘厉看着小姑娘理直气壮的模样，一下子心里的火气也散了大半，他终究还是对她硬不起心肠。

这地方没什么规则，每个人都是带着发泄的目的过来。因此，球赛打得很猛。

“不冷。”

何止没委屈，她赚了好吗。

“你就是做的不对。”

“什么为什么？”

他拉长了调子，说道：“行吧，小雨要批评我。”

“我对你而言，不是重要的事，对我却很重要。”

姜雨：……

姜雨本来自己挺有理的，结果被他这样一说，反而自己成了理亏的一方。

“怀疑我？”

“……”

然而，服务号仍旧只有冷冰冰的系统音传来——

这个世界最难还的债，不是高额的钱财，而是无以为报的真心。

“你嫌老子的钱不干净，不这样做，你能来找我？你看你那双鞋，都烂成什么样子了，背后有多少人嘲笑你听不到吗。”

救他，就是救自己。

从办公室里出来，吴思琳显得有些讪讪的，犹疑地问姜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姜雨全身都冷透了，靠墙蹲在地上，抱着膝盖，身体禁不住地瑟瑟起来。

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裘厉将来必然会犯更大的错。

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分明只是一个有点孤僻但心地并不坏的男孩。

裘厉嘴角绽开了笑意，似觉得没所谓，轻松答道：“是我又怎样。”

“我道歉，就为了不想你被人嘲笑？”

用“分手”来威胁，多多少少显得有些傻，但这是姜雨和裘厉两人之间唯一的牵绊了。

黄毛连声告饶，裘厉也懒得和他计较，转身带走了姜雨，走出地下篮球场，来到了街区路边。

姜雨开始明白【知过】的重要性，也渐渐懂得，自己所做的事情的重要意义。

裘厉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低着头，踩着她的影子。

他像个挨骂的倔强熊孩子：“要。”

“什么场子？”

裘厉何等固执的一个人，让他道歉认错，比要他命还难。

姜雨绝望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好啊，如果不道歉，你就不要叫我女朋友。”

姜雨：……

姜雨舔舔唇，小声说：“你不接电话，我就问别人，说你经常来这边。”

“那双鞋子，我会穿，不说谢谢了，就当你赔我。”

退学的惩罚，过于严重。

她颤抖的手摸出了手机，打开了【知过】app，给服务号发了一条极尽崩溃的语音消息：“我能不能放弃这个裘厉的任务，我做不到，真的太难了。我没有办法继续用这样的方式和他相处，将来我也可能丢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