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事情由沈初言一手操办,细心又周到,他将吃饭的地点约在江城一间负有盛名的江湖菜馆,而不是顶级的大饭店。
商戒挑挑眉,平静道:“喜欢的话,拿去试试吧,不过做错了事,不要搁我这儿抱怨。”
江醒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要你几天时间,是有好事儿,别不开心。”
临川嘟哝说:“自小到大,我就没有离开过大老板时间超过五个小时,我现在特别不安,特别惶恐。”
“那陆无缺还不得把咱们剧团给拆了,那富家公子哥儿这些年为什么赖在咱们剧团不肯走,不就是因为明瑾么。”
本来以为是江醒醒一个人,明瑾连外套都懒得穿了便过来开门,全然没有想到,她身后居然还跟了个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
接下来沈初言安排的是邀请众人去家里坐坐,没成想,刚刚走出饭店的大门,门口的梧桐树地下,沈念念眼里含着泪花,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家父母——
江醒醒起身出门的时候,看了看第一个未接来电的时间,是在一个小时以前了。
事情调查清楚以后,沈念念便被释放了。
临川犹豫了片刻,望了望明瑾:“会有危险吗?”
闻言,临川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点点头:“那我去!”
“你小声点,晚上出去买条鱼,咱们可要好好伺候这位大小姐。”
“我也没有那么忙。”她埋怨道:“我还准备这周末回剧院看你们呢,前段时间《原野》的全国巡演怎么样?”
而沈宿山则轻轻地用手肘提醒她,不要这样,你越是这样,越让孩子觉得有压力。
商戒揉了揉额间,是挺尴尬的。
“公司那么多人,缺你一个耽误不了什么。”
小时候,他最常对江醒醒说的一句话,便是:“学演戏,要先学会做人。”
“这个世界上有各式各样的人。”他揉着她的小脑袋,嗓音平静:“争夺、陷害、呲牙咧嘴、面目丑陋……我不会再让你身陷囹圄,绝不会。”
“哥,你还在吗?”
秦造林冷哼:“沈家的小姐,还用得着住咱们家里?摆明了那边的爸妈不要她了嘛,都把她赶出家门了!”
“怎么了?”
睡裙是玫金色,吊带的款式,裙摆只到她白皙的大腿根部,包裹着她浑圆的臀,两根吊带松松垮垮挂在胸前,内里风光一览无余。
商戒垂眸望着江醒醒,她容颜清丽俏皮,一双杏眼了含了七分玩笑三分认真,倒像是在考验他的真诚。
“对呀,他还得排在路小刀的后面呢。”
江醒醒笑着说:“她一直都很厉害的。”
“夫人,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江醒醒无奈道:“我很害怕,万一沈家的叔叔阿姨抱着我痛哭,而我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会不会显得特别冷漠,还有,如果他们让我改口叫爸爸妈妈,我叫不出来怎么办。”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商戒没搭理他,只气定神闲地说:“临川是我的首席助理,派给你用只能当二号?”
“够了!”沈宿山打断了沈念念的话:“你还敢跟我提什么父女亲情,如果不是你的刻意欺瞒,能让我们家骨肉分离这么多年吗!如果当年你肯把实话说出来,我们家早就团聚了!”
前排开车的临川闻言一耸,透过后视镜,不断地给商戒递眼色。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然哽了一下子。
临川没进屋,说道:“我就在门边等你们。”
“而且我相信,沈家父母能耐着性子等你这么长时间,他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江醒醒一个人思来想去没结果,最后还是磨磨蹭蹭走到了商戒的办公桌边,抓起他的衣袖,轻轻地扯了扯。
临川脖颈间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觉得干痒难耐,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问:“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总之,逃避没有用,勇于面对。”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陆助理才思敏捷,聪明又机智,能打也能挨打,这样的人才哪儿都寻不到,怎么会用不惯。”
明瑾望向江醒醒,低声问道:“你把这傻子带我家里来,是何居心。”
房间门并不隔音,门外传来秦造林的声音:“呵,还真把自己当祖宗呢。”
警局门外,站着一对夫妻,此刻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就像老鼠看见美味可口的点心一般。
明瑾无奈地耸耸肩,起身走到门边,站到他面前:“陆哥,进来坐。”
沈念念用力挣开沈初言的拉扯,跑到范雅珍和沈宿山的面前,含泪对他们说道:“爸爸,妈妈,我现在没有地方去,你们真的忍心不要念念吗?”
“行,怎么都行。”
“求你了哥,你就别这么热心肠给人家当媒婆了好不好。”江醒醒无奈道:“人家年轻男女自己的事情,自己有谱儿。”
江致惊讶地望向她:“没见?为啥没见。”
念及至此,很多的感情自然而然地蓄积在了心头。
“哥,你还是疼我的是不是。”沈念念攥着沈初言的手:“你一定还是疼我的,你帮我劝劝爸爸妈妈,好不好,哥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再回到秦家去了,他们家又脏又臭,我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现在住在酒店里,卡里已经快没钱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哥,你一定要帮我。”
“夫人,我……还是不进来了。”临川侧过脸说:“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