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坐了片刻,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一看,来电人是许母,顿觉脑袋都大了。这几天许母联系不上许棠,许杨只能扯谎说她出去培训了,但许母问起具体地点和时间,他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是以如今已看到这个号码便觉心虚。
“还有吗?”许杨急切问道。
周险紧抿着嘴,没说话,翻开书签所夹的位置。这就是当日许棠天天抱在手里的唐诗大全,夹着的那页是李白的和赏析,粗看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喂。”
后来陈恪一幅画被一个文化商人看上了,两人聊了一下,彼此都觉相见恨晚。那商人打算运作陈恪,就先领他进圈子混个脸熟。一来二去,陈恪作为什么“国画新秀”,也受到了聚会的邀请,何晶便跟着她一起去了。
许棠不说话。
周险将烟掐灭了,嘱咐小伍:“先看着她!”
许棠感冒没好,睡了一晚,第二天反而越发严重,到夜里又发起了低烧。陈一鸣离开鹿山了,唐虹不敢擅自请医生到别墅来,只给许棠喂熬了姜汤,又用土法帮她捂汗。捂了几个小时,烧总算是退了。唐虹给她煨了汤,许棠喝了两口觉得反胃,又尽数吐出来。
周险却不说话,眯了眯眼看着方才被他拿出来顺手放在桌面上的书签。
许杨一愣,立即按了扬声器,将手机搁在茶几上,“她说了什么?”
唐虹见她不高兴,便转移话题,“许小姐你不回去过年?”
许母“哦”了一声,“你们真是,一个二个的也不着家,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成天都在忙什么。”
方举听完颇觉郁闷,客观上是何晶破坏了整个计划,但此事也并非是她主观意愿,他看向周险:“险哥,怎么办?”
在此期间,小伍找到了何晶。
许杨接过,喃喃念着诗:“木兰之枻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
“周险!我没事!不要把东西……唔……”黑衣男人立时上前将许棠嘴捂住,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许棠脸涨得通红,伸手去掰男人的手,但两人体力悬殊,许棠所作挣扎均是徒劳。
何晶被小伍找到的时候还在睡梦中,被几个彪形大汉一路押了过来,吓得说话都不灵光了:“我,我跟陈恪一起去的。”
周险“唔”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继续看着手头上关于陈一鸣的资料。
周险注意到他的举动,放下手中资料看过来。
这结果丝毫不意外,许杨想了想,“她说的话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方举也很焦躁,他将乱得如同鸡窝的头挠得更乱,找周险借了支烟咬在嘴里,看着面前神情瑟缩的何晶,沉声问她:“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第二天清晨许棠精神稍微好些了,但胃口仍是不好。唐虹看她病怏怏的模样,便又忍不住宽慰她:“要过年了,陈先生肯定忙着陪家人,许小姐你也别太多心。”
唐虹又去给陈一鸣打电话,那边只说让她看着办。唐虹便替许棠打抱不平:“男人到底是靠不住!”
他将诗反复念了几遍,没有任何收获,抬头迎上周险的目光,沮丧地摇了摇头。
当日何晶被方举劝退以后,本是打算回鹿山。但在此之前她与陈恪一直保持联系,平日里两人讲些真真假假暧昧不清的话。陈恪听说她辞了职,就说自己在校外租了套房子,让她过去合租,他帮她找工作。何晶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许杨已经出院了,暂时跟周险和方举住在一起。这几日大家都昼夜不息,情绪低迷。许棠的下落没有一点线索,陈一鸣又不再打电话过来,大家都好似没头苍蝇一样,找不到任何出路。
许杨倒了杯热水,在沙发上坐下。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屁股,他端起来倒进垃圾桶里,劝了周险一句:“险哥,少抽点吧。”
“哦,她说她给我买了对耳环,在她卧室最里面那个抽屉里,夹在最底下那本书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