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愤怒,都是全然的寂静。
温热的气息,发上散发的幽香,以及细微的心跳声,她微微上挑的眼角,都似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谢星洲也跟着下了车,见夏蝉似被拖着往前走,便说:“你们轻点!”
夏蝉将窗户开了一线,看向他,“刚才话没说话……你走的时候,我说不回头,就不回头;现在,我爱贺槐生,说全心全意,就是全心全意……”她目光坚定决然,“我轻信你,导致贺槐生计划出现纰漏,这个错误,我自己来弥补!”
他忽从一旁抄起一份文件,往贺槐生怀里一塞,“成王败寇,签吧!”
谢星洲张了张口,声音有点儿哑,“……你爱过我吗?”
秘书来敲了五次门,最后一次的时候,是十一点半。
谢星洲顿了顿,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一会儿,便有两个人过来,一人押住她一条手臂。
“那你报警。”
夏蝉便也没再说什么,艰难地将面包都咽下去,一点不剩。
贺槐生翻开文件,瞟了一眼,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
“别这么说,我说了,你绝对安全。”
夏蝉歪靠在椅上睡了一个小时,再醒来时,渐渐恢复了些精神。
“不想!人性考验没有任何意义。”
谢星洲这才意识到她双手还被绑着,犹豫了一下,替她松了绑。
“别这么说——十二点。”
谢星洲怔了怔。
夏蝉瞥他一眼,“是我自己轻信你,他不选是本分,选是情分。”
走出四五步,忽听见身车子轰隆作响。
他拿过一旁的两只高脚杯,往里头浇了些红酒,递了一杯给贺槐生。
风从车窗里猛灌进来,激烈拍打在她脸上。
手里手机一震,一看,王洪韬打来的。
“再等等,等到十二点。”
过了一会儿,她问:“几点了?”
夏蝉别过目光,轻声开口,似是叹息,“爱过,全心全意。”
夏蝉就这样看着他,轻声开口,呼吸喷在他鼻尖,“你向我求过三次婚,一次是在崇城天文台,一次是在学校图书馆的顶楼,一次是在海边。我这人很傻,每次都当了真。我从前一直以为,和你在一起就是确切无疑的一辈子……谢星洲,或许你从没有了解过我,我这人一贯说到做到,当年许诺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贺槐生推开门,却见贺启华正背靠着办公桌,手里拿着一支红酒,“路易拉图,贤侄,我请你喝一杯。”
就在这时候,口袋里手机响起来,一声声的,急促凄厉。
谢星洲呼吸一滞,夏蝉的脸已近在咫尺。
夏蝉忙说,“你信吗?假如贺槐生决定放弃我,贺启华下令撕票,你预备怎么做?”
夏蝉别过目光,似是不想再谈论这事。
他心里一个咯噔,伸手往外套口袋里一模,车钥匙没了。
夏蝉看他一眼。
“现在呢?”
然而车越冲越快,越行越远,像一阵风,从抓紧的指间掠过,再也握不住。
他一个箭步奔回去,拍打车窗:“你疯了!”
他还记得事故发生那天,贺芩抱着他的腿,哭得气吞声断。
谢星洲摇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