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队长,多愁善感可不是你的作风。”
沈锐心里莫名冒出个念头,“老陆,你是不是……”
陈珂说得口干舌燥,总算说动李钊平答应下来。
“没什么,”陆青崖脱了鞋,换上凉拖,“就觉得时间过得快,我八月挑进来的那几个新兵蛋子,也已经适应得如鱼得水了。”
虞川回到陆青崖和沈锐跟前,转达了刚刚陈珂所说的话。
严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金自强,孩子是无辜的!你自己也有一个女儿,将心比心,如果你的女儿落到这样的险境……”
关逸阳在虞川他们宿舍里, 翘腿坐在床沿上,跟虞川分享他的射击特训心得。上周, 他被支队派去省里某基地参加特训, 最后的比武汇报,又给中队挣了个第一。
金自强昨晚凌晨抵达,在平原路的一处民居楼里落脚。他携带枪支,十分危险,必须立即将其抓获。
陈珂却坚决道:“我去,如果不是我,江老师也……”
陆青崖正准备卸枪,虞川倏然出列,“陆队!我请求陪同陈小姐进楼接人质。”
沈锐凑近一步,把他心里的疑惑点了出来:“……怎么看着好像是陈老师的堂妹陈珂?”
“气自己怎么练都赶不上?”陆青崖抬手拍一拍他肩膀,“你就是心太重,有这功夫胡思乱想,不如去操场上跑二十圈。”
“那时候你们分组模拟实战演练,你虽然不是组长,但提了不少有创见性的战术,我就觉得你脑子好使。有时候,正确的战术比一味猛冲直撞更重要。中队一百多人,你武力不足的地方,别人替你补上就成。咱们是一个集体,不讲个人英雄主义。”
夜里风有点儿凉,陆青崖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件单衣,看虞川也差不多,便把他一把拽起来,“走走走,去我宿舍吃点东西,你嫂子寄来的牛肉干要被沈指导员一个人吃完了。”
陆青崖沉声道:“是与不是,我们目标都不会变,解救人质,保障周围居民生命财产安全。”
陆青崖笑了一声。
陆青崖脱着鞋,忽地停下动作,“老沈,这是你来中队的第几年了?”
她这回没穿着上次在医院见时的护士制服,穿了件咖啡色的风衣,人显得很瘦,又刚哭过,鼻子是红的。
陆青崖笑说:“你这句话就已经是在带情绪了。”
严峰向着旁边指了指。
警车旁立着三个人,两女一男,其中一男一女穿着睡衣,似乎是夫妻,女人被男人抱在怀里,低声抽泣。
“好,我明白了。”
虞川愣了一下,低头去看她。
陆青崖看他,斟酌片刻,想到昨晚那番谈话,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机会给他。
干部宿舍里,沈锐也已经回来了。
陆青崖重重地拍一拍他肩膀。
“是个孩子,”严峰面色凝重,“五岁。”
虞川点头,“我叫虞川,陆队长手下的。”
那端沉默片刻,“不准带任何武器。”
陆青崖上前一步,与电话里的金自强斡旋:“我们接受你的提议,但我们必须派一个人陪她进去。”
虞川把短枪、战术口袋等各种装备都卸下来,陆青崖在一旁低声嘱咐:“上去以后,绝对不要跟金自强发生任何冲突。形势不对,立即停止行动,果断撤退,保证陈小姐的安全。”
陆青崖观察了一会儿,忽说:“虞川,跟我去操场上, 咱们过过招。”
清晨,集合的哨声响彻操场。
然而回应他的,是屋内两声剧烈的枪响。
平原路上,中队和公安干警汇合。
联合行动组通过彻底的排查,摸清楚了这个“灰蛇”的底细。“灰蛇”原名金自强,今年四十岁,五年前就开始在西南边境一带活跃。
支队副参谋长李钊平插话:“意思是,人质……”
陆青崖:“……”
这时候,对讲机里传来关逸阳的声音:“报告!由于防盗网阻挡,室内拉着窗帘,没有狙击视野!”
“川儿,你是不是有情绪?”
严峰上来说明情况:“我们刚刚接到消息,金自强挟持了一名人质,躲在三单元6楼a室。金自强非常警觉,他早上原本准备离开,发现我们安排在附近的便衣,立即返回楼里,在楼道里碰上了要去上幼儿园的人质和其家属,持枪威胁……”
另外一个女人打扮入时,捂着嘴,声音有点儿哽咽,不住声地道歉。
“怎么不是你过去问问?”
李钊平:“我们决不能让另一个无辜的群众进去犯险。”
李钊平当即说道:“不行!”
政治攻心无用,又无法远程狙击,情势骤然变得更加困难。
陆青崖:“你是我亲自挑来中队的,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也刚当上中队长。”
幼儿园正好在她去总队医院上班的路上,她便主动提出将他们的女儿筱筱送过去。结果没想到在楼道里,恰好就碰上了已被惊动的金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