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幸运，她遇到了蒋西池。

得到消息的蒋西池，当夜就赶回来了，落地时已是凌晨四点。

方萤点头，“好, 注意安全。”

方萤猛地回过神，一看时间才发现这么晚了，急忙把资料往包里一塞，“走走走。”

你可以替杀人犯辩护，但不要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方萤笑说：“为什么不听？错过我的职业首秀，难道不觉得遗憾吗。”

万紫琳跟着离开了茶餐厅，两人站在路边一起等红绿灯。万紫琳斜过目光，向方萤看去, “方萤，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我知道你一定会赢。”

方萤笑说，“肯定紧张，怕败诉了影响您和祁律师的名声。”

震耳欲聋的声音，乌拉乌拉响起。

路上车已经很少了，但王律师是个很谨慎的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车开的很慢很稳。他前一阵子刚抱上孙子，于是越发开始注重养生。平常挂在嘴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我可得长命百岁，等着我的小孙子继承我的衣钵”。——他儿子没学法律，学了考古，这让他十分耿耿于怀。

方萤踮脚往外看，“梁堰秋和顾雨罗呢？他们不是说要来吗，我还等着他给我拉横幅呢。”

蒋西池放下箱子，鞋都没来得及换，径直走进屋内，喊了一声，“阿萤？”

“那行，我就给你搁这儿了？”

“这你就想多了，老祁早就‘臭名昭着’了，岂是你一个案子能轻易影响得到的？”

方萤看了看时间, “放宽心态吧，我一定尽最大努力——你现在住在哪儿？”

“懒得听，我就在外面等你。”

万紫琳捏着方萤给她整理的简明易懂的要点, 手指卷着纸张的一角，神情局促, “我有一个问题。”

方萤侧躺着，脸埋在枕头里，声音沉闷，“他不是想让我没法出庭吗？我就一定要在法庭上堂堂正正的击败他。”

王律师是务实的人，很少与她讲这些听起来虚头巴脑的东西，但他所说，却不由得让方萤警醒。

他看着她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心里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蒋西池是真生气了。

然后立马有条不紊地掏出手机，报警。

方萤怔然，不由地正襟危坐。

万紫琳低头笑了一下，“不管什么原因，我都要谢谢你。”

是魏明的声音。

梳理陪着方萤走过来的这一路，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欣慰有之，感慨亦有之。

方萤在水果店买了半个西瓜，哼着歌往家走。

蒋西池站起身，不由地屏住呼吸。

“住在一个朋友家里。”

穿过几个烧烤摊再往里走，路越来越僻静。

“操你妈，谁让多管闲事！”

蒋西池蹬了鞋，袜子踩着地板走过去，伸手准备将方萤抱起来的时候，她打了一个呵欠，醒过来。

方萤退后一步，靠在树干上，脱离般地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他们有事。”蒋西池走近一步，抬手抹了抹她正装的肩线，好像要把它抹得更平一样，“加油吧，我就不进去旁听了。”

而现在，她总算可以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保护自己，也去贯彻内心所坚持的正义。

“要开庭了，紧不紧张啊？”

“你……为什么要答应接我的案子？”

“不远，就500米。”

“废话怎么这么多，”蒋西池冷着脸，伸手去掀她衣服，“伤在哪儿了？”

这下，魏明又不得不腾出一只手去捂住他的嘴。他显然是临时起意偷袭，在方萤的挣扎之下，左支右绌。

“有毛病是不是，什么案子值得你把自己搭进去？”

方萤看着她，“你说。”

十年时间弹指一挥，把人的命运划分得泾渭分明。

蒋西池在大厅的长椅上坐下，瞧着led屏上面闪烁的字，不由地想到上一次陪方萤来法院。

蒋西池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点，翻出药，帮她仔仔细细地擦过了，拿过手机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你快睡吧，我帮你跟事务所请了假。”

摸出手机，正准备给蒋西池打个电话，忽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未转身，手臂猛地让人一把擭住，包霎时脱手，落在地上。

“真的没事，就腰上这两处伤，别的没让他占着便宜。他被拘留五天，到开庭之前，肯定不会出来犯事儿了……等这个案子一结束，我们就搬家，好不好？”

“阿池，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