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撇了一下嘴:“你一点也不想我。”
门一合上,唐书兰便立即唤来保姆打扫卫生,她自己走上楼,敲了敲周茉的房门:“茉茉。”
唐书兰打断了他:“没听明白茉茉的话吗?”
贺冲回抱住她:“怎么了?”
贺冲打了声招呼,王松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他:“哟,看着挺狼狈的啊,混得这么惨了?”
反复来了这么几次。周菜憋出了一肚子做气,向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唐书兰掏出钥匙打开门,将墨镜取下,往玄关柜子上一放,二话没说,扬手给了周莱一巴掌。
周茉心潮翻涌,差点没忍住叫出声。
“愚蠢!你了不了解贺冲是什么人?挟尸要价不说……”
贺冲足足有三天没跟周茉联系上。
三人边喝边聊,到晚上九点方散。
“城南老街,喝点儿酒,吃点儿卤煮。”
王松笑骂:“你可真比韩渔还抠门。”
“是你的意思,还是周茉的意思?”
贺冲笑骂一句:“那我要是真把这位周家小姐娶到手,还赶在你们娶人之前,你们是不是得跪下来叫我爷爷?”
周茉又说:“我的手机……”
“哼。”
唐书兰气极,再一次扬起了巴掌。
王松叹了口气:“真没办法了?”
“贺冲。”
周茉彻夜未眠,始终睡不着,脑袋里电钻搅弄似的疼。
话已到了嘴边,又被周茉给咽了回去,孙祁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厂里又出了问题。贺冲现在焦头烂额的,她不想在这个时候闹脾气,徒然给他增添烦恼。
周家的门开着,门内唐书兰穿戴齐整,化了精致的妆,似是料到他会来一般。
她没冒口。尝不出来食物是什么味道,机械地咀嚼了两口,就搁下了刀叉。
去门外等车时,三人见马路对面有辆车正在打双闪。
周茉攥紧了双手,紧咬着唇,一声不吭。
王松问:“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
“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不见到她,我不会走。”
她提前跟贺冲约好了时间,趁着周三下午的选修课的时间,偷偷溜出了学校,去了韩渔的酒吧跟贺冲碰头。
周茉脑中嗡嗡作响,不由得后退半步,抓紧了鞋柜门的边缘。
贺冲一愣:“为什么?亏了?”
贺冲一时惊讶,骤然反应过来——他跟周茉的事,怕是已经被她父母知道了,所以她才会被禁足。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我是迫不得已。”
隔着黑暗,隔着寒风,他们遥遥相望。
她不愿去怀疑贺冲,但她也从未听贺冲说过那个所谓的姓秦的富家小姐的事。这件事应该不是子虚乌有,唐书兰不会生造一个人名出来,因为这样做太容易被揭穿了。
贺冲沉吟片刻,最后还是担心的情绪战胜了其他,他不再瞻前顾后,打了个车,直接去了周家。
“韩老板姿色尚可,以女装色|诱孙公子,吹吹枕边风,说不准能帮上忙……”
唐书兰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对了:“你不知道?他没告诉过你?当然,他怎么敢告诉你。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以退为进,博取同情,拿有钱人家的姑娘当跳板,以达到他的目的。他开酒吧,开服装厂的钱都是哪儿来的?你清楚吗?你问过吗?你敢问吗?”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可真到散席之时,他们仨仍不免心生感慨。几年前三人一块儿在南方打拼,又一块儿仓皇向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周茉扶着扶手,站在离二楼楼梯口四五阶的楼梯上,向这边望了过来。她穿着一条灰色的绒裙,披着头发,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周茉,我……”
唐书兰很是满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能体谅妈妈的良苦用心,妈妈很高兴。你想不想出去玩一玩,散散心?”
周茉关上门,立即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她希望能在通往大门口去的那条路上,看见贺冲的身影,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唐书兰反应不及,想拦已拦不住,低喝:“你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了!”
他既然可以隐瞒自己真实的职业,隐瞒和孙祁的事,是不是也有可能隐瞒了这件事?那天晚上他对她讲述的过往,就是全部的过往了吗?
贺冲的目光深邃如渊,他凝望着她,低声问道:“周茉,你告诉我,这是不是你的本意?”
贺冲轻笑出声。
周茉看起来很平静:“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王松和韩渔目瞪口呆,王松说道:“那这不是要完犊子了吗?你咋还这么气定神闲?”
周茉眼前顿时模糊了。
她看见贺冲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点燃,借着微弱的火光,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她,又将手指合拢,手握成拳,紧紧地抵在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