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透过浅色的纱窗,直直打在薛老三那挺拔的鼻尖上。
的确,薛老三国学功底不错,但这纯古文的《资治通鉴》翻阅起来,还是显得吃力。
今次,正是学校发放成绩单和录取通知书的日子。
倒不是说他的感知能力越发强大了,而是说精粹了。
放下手表,他又阖上了眼睛,沉心凝神,侧耳倾听。
不知过去多久,大门吱呀一声开启,跳进个窈窕秀丽的影子,身边跟着一只纯白可爱的小猫。
三口,两口吃罢,他便径直行到左侧花园爬山虎下的藤椅上躺了,抱着一本厚厚的《资治通鉴》闲观起来。
刹那间,大自然的万声万物皆传进耳来。
可小晚不愿走后门,想像别的同学那般,堂堂皇皇地进单位,是以,便去参加了今次在京大小礼堂举行的小型招聘会。
之所以不在德江参加中考,是因为薛老三决定彻底终结薛适同学漂泊游学生涯,让她钉在京城就读高中。
归根结底,国术于他,只是养身健体的法门儿,至于打破虚空,见神不坏,他从不曾追求过,如此心境,倒是合乎了道家养生的清静无为。
早些时候,之所以不放破绽,那是因为可以在她闪到身前,随时一把就能抓进怀来,如今,又怎能如此。
薛老三展开一看,满意地笑了。
薛老三甚至听见了窗外老松上那只秃尾巴喜鹊衔枝的声音。
薛老三很清楚,造成这一切变化的根源,可能是他前番假戏真做,为装重伤,致使腹脏遭受巨创,定然是因为经此一遭重创,身体出现了某种玄妙的反应。
很奇妙的感觉,薛老三自己也说不清。
抢来抢去,上面领导也烦了,把指标一划,就要各大单位自己去京大招人,学生愿意来,是你单位的本事,不愿意来,也怨不着别人。
而如今,他不过能感知三四十米的动静儿,然,这三十米内的动静儿,却是真到了明察秋毫,风过蝉翼而可知的玄妙境界。
那秀丽的影子方跳进门来,便左瞄瞄,右瞧瞧,黑漆漆的眼眸极是灵动,待扫见躺在藤椅上的薛向,那秀丽人儿掩嘴轻笑,便冲了过去,到得近前五米有余,忽地,双足拔地而起,猛地跃至薛老三近前,口中娇喝一声“呔!”
一大早,苏美人便领着家里的大大小小一道出门去了。
小时,盼着她快快长大,真长大了,却又各自天涯。
如此这般,才有了这场招聘会。
“说吧,怎么奖励我,别跟我来小恩小惠哦,我可不稀罕!老薛同志,急着,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薛老三所在的位置,更是背阳向风,阵阵凉风荡漾着墙上绿油油的爬山花,任谁见了,心底都得生出舒爽了。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薛老三这才睁开眼来,不续抬手看表,他便知晓时间准过了七点。
本来,以薛家的势力,以小晚自身的优秀,她要去哪个单位,都不是问题。
薛老三拍拍手,站起身来,望着眼前这俏丽的人儿。
心中直个埋怨,如今的大哥,真是越来越不好玩喽!没法儿处了嘛,三天两头,就给上政治课,他累不累嘛!
其实,薛适同学哪里吓得着警兆天成的薛老三,他不过是故意放个破绽,逗她一乐。
薛老三正心绪不佳,小意、小晚联袂而至。
单说,这薛适同学进门就有心思和薛向逗乐子,足见心情极好,进而推导出得了好成绩,自是水到渠成。
不成想,到了十四五岁,便猛地开始发力,尤其是去年,薛适同学足足长高了七厘米,如今,和薛老三站在一处,额头已然能顶着薛老三嘴唇了。
虽然,两番皆是欣慰,但今次,却更多了些“逝者如斯夫”的惆怅。
其实,不消问,薛老三便知道薛适同学肯定是旗开得胜。
原来,小晚也在今年六月份,完成了研究生的全部学业,可以正式参加工作了。
但见这会儿的薛适同学,不再是早些时候的前卫打扮,而是简简单单的一身绿色校服,简单大方。
薛适同学仰着头问。
薛适同学得意地冲他伸出手来。
时值盛夏,烈日炎炎,然,薛家大宅背抵玉汤山,门对青河溪,徐徐山风,从后峰荡来,整座大宅好似裹在冰绿的水珠里,浸浸然爽透。
“得得得,我多嘴,您自个儿玩,陪不起您勒!”
恐怕这也是薛老三这位天赋异禀的天才,最终成就武学大道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