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远也相信自家侄子,考虑问题,不可能好只想头,不想尾。
薛安远一锤定音!
“怎么,你小子又有什么说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早晚晚的事儿,躲得过的?”
许子干话音放落,薛安远和安在海的脸色便迅速沉了下去。
“这不是废话么,我能拎不清?”
“行了,你们就没大没小的闹吧,我这会儿得过去了,弄不好那边正找我呢。”
果然,薛老三话音放落,薛安远略显僵硬的面皮陡然一松,笑道,“你小子,有这好主意,非憋着不说,诚心让老子看不是!”
说话儿,薛安远便站起身来,迈步欲行。
也正是因为相信到了极点,所以,三人才对薛老三卖这天大的关子,生出了不安。
然,这不爽,抛却个人微嫉,更多的还是认为这个想法,有些痴人说梦,大逆不道。
“安远大哥,老三说得不错,这个时候,还是得有些大丈夫决断!”
许子干的担忧也正在于此。
当薛老三证明了,薛安远实在是对那万人瞩目的位置触手可及之际,安在海考虑的自然更多的是团体的利益,自要鼎力支持。
没准儿,几位老领导一见面,手一拉,座一挨,立时便把“当年”两字掷出口来,回忆回忆烈火青春,再拉拉家常,说说往事,薛老三对薛安远能绷住面皮,没有半点信心。
然,今次,薛老三一反常态,就足以说明整件事到底险恶到了何等程度。
诚然,方才这位安大书记对薛安远登上那万众瞩目之位,心中有些不爽。
若是老三是寻常毛头小子,那他大可不必理会,可老三分明就是薛家千里驹,军中诸葛亮,薛家今日的一切,几乎尽是老三运筹帷幄得来。
盛极而衰,急转而下,怕就不是区区两个无关紧要的成语了。
薛安远怒道,说话儿便要伸手。
谁也不曾想到弄到最后,薛老三竟然卖起了天大的关子。
薛老三及时叫住了薛安远。
“行了,就让老三折腾吧,相信你小子不会让我失望,反正一直以来,你的戏法儿,我都瞧得玄乎楞的,这次定然又是莫名其妙,我就等着看好戏就是!”
这小子今次郑重其事,索要信任。
薛老三乐呵呵地拍着安在海肩膀,像拍着小兄弟。
“我还是对您的脸皮厚度不放心,我说话难听,您多担待,和您那几位老领导比起来,您还是小学生呢,我怕您真见了那几位,被人家一扇呼,便又绷不住了,所以啊,这个面还是不见的好,反正他们开会也不带您,又没规定您该去哪儿,您还是爱去哪儿去哪儿,等会一开完,径直去红梅厅找老首长聊天去,到哪儿了,也就安全了!”
果然,薛老三接口道,“许伯伯考虑得极有道理,但眼下之势,不是我们应要逆流而上,而是形势使然,还是那句话,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其实,眼下的事情,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伯伯您考虑没有,这次要是退让了,还有什么不能让的呢,谦逊可以,但万不可过度,一旦过度,那别人就不会理解成谦虚,而只会解读成软弱了。”
许子干及时插言,“安远大哥,老三这句话,可不是废话,您这次若真能登台,肯定引起中外侧目,不知多少人心生龃龉,一丝一毫的查漏也出不得,咱们还是计划周详得好。说吧,老三,你小子这根水晶肠子,肯定又凝出了驴粪蛋子,赶紧着倒吧。”
薛安远不解道。
毕竟要个老实人,陡然变换面目,实在是太困难了。
但细细一想,要是换作是他自己,那绝对是没问题,没准儿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滔滔不绝的马屁词儿一出,哄得一众老人能转怒为喜。
许子干随即表态。
不说别的,他薛安远不肯响应老领导们的意见,逆势而为,难免颠覆在几位老领导心中的形象,后续,所遭遇的压力势必如山如天。
说罢,扭头便走,没走几步,忽又定住脚,调转头来,“说吧,还有什么点子,趁着能说,一并说了,要不然,这两三天在,咱爷俩不说碰面,就是想通话都难。”
不知怎地,今天,薛老三特别有招人动手的欲望。
“大伯,等等,您现在可走不得!”
说着,安在海甩了甩脑袋,好似甩去那满心的烦恼,“罢了,老子也惯他一回!”
“你们呀,就惯吧,早早晚晚啊,这小子得让你们惯坏喽!”
军略是薛安远的专业,政略则非他所长,遇到这等难题,他自问无解,但好在有个天下有数聪明的侄子,遇到这等麻烦事儿,自然丢给他来解决。
这些都是必须要仔仔细细加以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