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也是太不成体统,别闹了,赶紧说,我在这儿待不了几分钟了!”
的确,按照薛老三方才的腌臜话,他安某人还不如许子干这村头的二傻子呢。
再加上,薛安远为人谦逊,极是尊重这些老领导。
在如此多的竞争对手面前,薛安远哪里又有胜机?
“闹腾惯了是吧!”
“不对,五个字……”
细细品咂薛老三所言,三人真不得不为薛老三那一肚子下水叫好。
薛老三道,“二伯,您坐下,晃得我眼晕,其实,到底很简单,不用我说,人家许主任就明白!”
转瞬,三人俱想透了薛向那牵强附会比喻中的意思。
因为,即便是老首长不愿出任,军委班子里,还有大把元老。
敢如此轻贱许主任,他薛老三能不吃苦头么?
要知道,如今的薛安远虽然显赫,但在军委班子里的排名,还在一个巴掌之外。
走到今天,遇到的艰难险阻,亦是难以计数,可不管再是困难,只要薛向这个智多星脸上浮起这种表情时,结局就注定了。
先前,他质问薛向“难道安远大哥能比得过你安爷爷”,心中实是认定了安老爷子若肯出山,定然没薛安远什么事儿。
况且,除去老首长,剩下几位排在薛安远前边的皆是挂了军副牌子的。
这会儿,这位百战沙场的老将军,满脸涨红,眼睛亮得吓人。
身为安老爷子的长公子,他自然更能带入安老爷子的角色。
薛老三俊脸一红,赶紧道,“道理其实很简单,打个比方,许伯伯和安伯伯都是做过省委一号的,若是你们的地头举办一场盛会,不,应该是来了上头的人来视察,如果你们不方便出面接待,你们是会选择副手,也就是包含省长的几位副书记之一,来代为接待呢,还是更愿意选择常务副省长呢。”
的确,这是最好的法门。
许子干笑道,“好,看来你小子是有谱儿了,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试试。第一个,告诉我你的自信来自哪里,用不着细数安远大哥的履历,他的履历,我都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换句话说,我就想知道安远大哥凭什么能胜过别人,出任检阅首长的。”
反正,事后总是证明,这货又说对了。
但场间三人,何等政治素养,当真是入耳即明。
“看我?”
的确,正因为那几位距离老首长的位子更近,老首长怕是愈不会选择那几位出任检阅首长。
说来,他们聚集密议的次数,绝不算少了。
可如今军中,除了他们,还有谁能跟薛安远比肩了。
大家各任各职,彼此平心静气。
不成想薛老三一句话出,倒是引得三人齐齐呵斥出口。
念头到此,许子干,安在海,薛安远三人,俱认可了薛老三方才的论断——“此刻,正开着的会议,讨论的一定不是由谁出任,而是规劝老首长三思而行,亲任检阅首长,安定大局。”
若是,薛安远一旦成行,弄不好,这位年纪轻轻的安远将军,就真得能跟大伙儿鼎足而立了。
不管怎么比,薛安远都掉着一格。
原来,许主任重重赏了薛老三一个板栗。
“老三,麻溜儿的!”
书记不愿副书记负责接待,副书记自然也不愿常务副省参加接待,毕竟,如今的这个常务副省长势头已是极猛,若不抑制,谁知道届时,常务副省会不会取谁而代之,成为副书记。
任谁听了“不用我说,许主任就明白”,恐怕都会生出火气,这就好比说,你还不明白么,村头的二傻子都听明白了。
薛老三捂头抱怨道,“不带你们这样的啊,要是再这样,下次再开会,我就只带眼睛和耳朵过来就是了!”
薛向赶忙道,“其实,结果早就注定了,老首长何等伟人,性格坚韧,深谋远虑,他既然做出了决定,就断无更改的可能,我敢断定几位老领导的劝说,不可能让老首长收回成命。大伯,现在的关键就看您了。”
其中,感触最深的当初安在海,因为安老爷子就在那几位的其中之一。
从那几位的角度出发,最好的策略,自然不是明着反对薛安远出任,毕竟,若是反对薛安远,就势必要另提举一位来接替。
当年,吴二势头极猛,还稍稍压过薛安远一头,如今,吴二连军委都没入,比之屡立奇功的薛安远,不知差了多少级。
许子干这个问题,绝对是直指核心。
事已至此,安在海已经不愿意费脑筋了,在薛老三这个鬼灵精面前,他安大书记从来都没觉得自己的脑筋够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