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孟部长还挺有幽默细胞,挺会开玩笑。”
震撼,震惊,震动……
艳羡,惊喜,嫉妒,愤怒,似乎包含着人类欲望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迸发。
唯独没有怀疑,不信!
可现如今,人家连登临承天门,参加国庆观礼的请柬都拿出来了,成了传说中的神话。
薛老三抓过那木质,搁在了办公桌中央。
他忽然发现,眼前的局面挺好,至少对他曹力来说,也许是个不坏,不,简直就是最好的结局。
可薛老三何等心思,既然要逃,哪里会让谢明高等人寻着,人家根本就没往办公室来,径直翘班朝家行去。
文字的内容很是简短,一眼望去,便能瞧个分明,然,所有人一眼看罢木板上的内容,皆依旧保持着目不转睛的姿态。
次日一早,薛老三吃罢早餐,便从小家伙房间,提溜出一份未拆封的玩具,驾上车,奔了朝阳门外的计委大院。
说来,薛老三的确是有些兴奋了。
戴裕彬话音未落,便被人推了开去,谢明高,陆振宇,戚喜,孟俊等人如猛虎一般,冲进门来,如电的眼球四周扫描一圈,便要呼呼喝喝,逼问戴裕彬,薛向哪里去了。
谢明高用力地拍着薛向办公室的大门,戴裕彬猛地扯开门来,急道,“干嘛呢,这是,谢市长,我不都喊来了,来了,怎么还……”
他曹书记就是拿掉了江方平,又能如何,难不成能毁掉他薛老三的大势么?
归得家后,薛老三简单洗漱一把,换了身衣服,便自出门了。
若有那精通的古董的大家,当能闻出这是紫檀木的味道,再看那木质请柬的拼接撞色,便能知晓这小小一块请柬,却是用了金丝楠木和紫檀木互拼作色。
除了国家层面,为了彰显隆重,谁会无聊到花费这天大心力,去制作这么一张请柬!
因为请柬的左下角,盖着一方硕大方正的印记,印记中央落着一个名字“邱元长”,正是邱老爷子的名讳!
便是最不愿意接受最终现实的邱跃进,也对这张请柬生不出丝毫的怀疑!
二世为人,能登上承天门,和那一众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们,战力一处,见证历史,实在是一种玄妙到极点的感受。
这时,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书页大小的木块上,用俊美的书法携刻出的飘逸文字,“请薛向同志于一九八四年十月一日上午八点半准时登临承天门楼,参加国庆观礼,编号零零三。”
仔细想想,薛老三亦觉自己真是幸运到了极点。
毕竟,人家连那种玩意儿都拿得出来,已然非蜀中气象,老长官再是固执,总也不能硬要他曹力不顾死活地去往墙上撞吧。
薛老三生平最烦这八卦党,既然料到麻烦,自然不会蠢到楞往上撞。
九月二十七号下午,薛老三便到了京城,有戚如生这个大管家在,他走后门极是方便,几千里路,别人便是日夜兼程,也得数日,他倒好,在天上划了一圈,睡了一觉,便到了。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今次会议一结束,薛老三凭借那张请柬,在德江的威望会攀升到一个何等恐怖的高度。
“曹书记,您看这个假您是准不准?”
砰,砰,砰。
今次,他薛老三能有幸登承天门,参加这盛世阅兵,竟还是因为他在那场大地震中,做出的功勋,荣获的那枚特级英雄的勋章。
原本,他曹大书记将目标钉在江方平处,便是希图拿掉薛向这位心腹,震慑全场,彻底破掉薛向的政治威望,和不可战胜的大势。
不过,这兴奋不是因为他薛老三再一次成功化解了政治危机,甚至通过今次的政治危机,他薛老三成功在德江树立起牢不可破的政治威望。
两人碰面,连战了数盘,直杀到月上中天,在安家吃过晚饭,又被安老爷子扥着,挨了好一顿训斥,方才脱身。
……
满座诸公自问,这一辈子恐怕都不可能有这样的际遇。
如此一来,他曹某人倒是可以免了做那夹心饼干和政治打手之苦,还不用背负任何道义上的压力和责任。
一路上,薛老三心情不错,嘴上甚至哼哼唧唧,折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
是以,好好一个家自然冷清至极。
这不,曹力方喊了散会,他便开溜了。
莫名地,薛老三心底忽地流出了浓浓的哀愁和伤感,就像秋天的梧桐道,忽然起了一阵狂风,将那缱绻的落叶,彻底扫得离开了树的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