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三暗自腹诽。
为何?还不是薛家有匹千里驹,跑得太快,优秀得也实在太过惊人。
要说,薛老三如今官不过副厅,年岁不过二十五六,要真正威胁到这些顶尖人物,那得三四十年后。
从政之人,品尝过权力的魔力后,又几个没有壮志雄心的。
薛家虽崛起极快,但薛安远素来谦重守礼,对党内前辈极是尊重,且屡次自污,以消敌意,可饶是如此,薛系仍旧饱受针对!
试想,人家薛市长若是没必胜的信心,还稳定德江局面作甚,毕竟,此战一败,德江怕就没他薛市长这号人了,难不成他薛市长要替黄思文稳定德江局面?
场中倒非不是没有头脑清醒之辈,戴裕彬察得异状,重重咳嗽一声,道,“请首长分派任务!”
“那就谢过二伯了,您受累,今年的大红袍,我多给您备二两!”
薛老三暗恨自己嘴痒,没事儿干嘛要说送东西,哪里知道,安在海后边的话又吐出口来,“二两绝对不行,起码二两半,少一粒都没门!”
然,想扯下薛老三者多,必须死命顶住薛老三的也不少。
却说,安在海一语道罢,薛老三细细品咂,笑道,“没想到我还真挺重要!得了,二伯,您就别瞎操心呢,我就把话跟您挑白了吧,这个官儿除非是我自己不愿意当了,否则,这顶官帽子,谁也夺不去!”
要说,在薛老三看来,眼前这帮人惊诧应该,震恐完全不必,实在是他自己跟这许子干、安在海等大佬接触多了,淡化了他们头上的权力光环。
“可不嘛!”
安在海所言,绝非虚妄。
得了他的提醒,场中众人尽数回过神来,人人摩拳擦掌,要薛向分派任务。
邱跃进干脆抢先一步将门打开,免得这“破坏之王”又把门给撞坏。
原本三四十年后之事,用不着时下使力,可别忘了政治,尤其是派系势力,就如同期货,有时候,预期比时下更为重要。
显然,今次的风浪足够大,潜流激涌之下,积年的潜龙老鳌全被惊动了。
毕竟,饼子就这么大,你薛系多吃了,别人就只有少吃。
果然,几秒中后,电话再度想起。
不消说,来人除了“报丧专业户”黄思文黄市长,再没旁人。
所以,此次借着德江这毫末掀起滔天风浪,必是己方合力之功。
然,如今跟上薛市长,阻碍前进的天花板已然拿下,这些人哪里还有不欢喜的,当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的确《百姓日报》、《求是》的威力的确不小,可薛市长身后亦是大树成林,巨木参天,有幸侧身于此等大战,哪怕是摇旗呐喊,也必是一生的荣耀。
一个半小时,足足打了一个半小时,电话潮方才罢休。
借着火电厂上马之事,寻着借口,他索性就常住德江。
至于半个世纪之后的事,就不是安在海考虑范围之内的,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安家能繁荣百年,已是荣幸了。
电话中的安在海怒不可竭。
因此,此次,邱跃进稍稍挑起风潮,便跟进者众。
邱跃进无暇听他诉苦,道,“黄市长,今儿又是来干嘛呢,看你这模样,难道是有了好消息!”
如今,他已然看得透彻了,安家的繁华,到他这辈,基本要到头了,后续乏人,是最大的破绽。
话至此处,他倒先愣住了,仔细瞧去,场中众人无不双目失焦,面色潮|红,嘴唇微张,正是惊惧过度的表现。
毕竟,重大舆论导向,绝不是个人就能掌握的私器。
……
好在,有薛向的存在,以薛向和安家的渊源,只要扶持薛向上马,至少可保安家繁荣半个世纪。
薛老三摆摆手,道,“我没有什么任务要分派的,不过你们既然提了,我就说几句,火电厂招商的事儿,尚未尘埃落定,至于整件事向什么地方发展,不是大家需要关心的,我认为当务之急,同志们还是各司其职,稳定德江的局面,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