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动动脑子,薛老三便能猜到周道虔的用意,他派遣古锡铭来,无非是向自己示好。
两相对比,周道虔这个聪明人,自然会做出最符合自己的利益的抉择。
“害民的项目?宋主任别有见地啊!”
据薛市长如今所面临的境况生发,转瞬,他便想到了关键。
其实不待古锡铭开口,只看见他出现在门外,薛老三心中便大抵有数了。
就是调离德江,他周某人如愿上到了省直部门的重量级位置,且有了蔡行天的背书,他周道虔可以安然地高官得坐,骏马得骑。
古锡铭恢复了镇定,接过他的手,“倒是宋主任机变无双,处处路通,今后,兄弟还得请你多多关照。”
刷的一下,古锡铭脸上的笑脸凝住了,青了脸,“首长,您这一叫我古处,我这后脊梁骨都发寒,您还是叫我小古吧,听着舒坦。”
古锡铭满脸愠色,似乎真生气到极点。
然,因着他在常委会上的重大政治失误,已然给省委一众大佬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可以说只要他一日身在蜀中,这个污点就一日伴随着他。
宋昆何人?那是他的老对手。
至于向下属请教,会不会丢什么面子,这从不在薛老三这个实用主义者的考虑范围之内。
薛老三也不可能在蔡行天主持的会议上,梗着脖子和蔡行天顶牛。
却说,就在薛老三发愁的当口,咚咚两声,办公室大门竟被敲响了,薛向一抬表,已经是九点多了,这个时候谁又会来找自己呢?薛老三有些好奇。
宋昆方要回嘴,薛老三摆摆手,止住了二人的暗战,“倒真是周瑜会诸葛亮,唇枪舌剑,每一刻都要分出胜负?”
派古锡铭来传递个无关紧要的消息,不过是借机让他薛老三放心:他周某人,并未跟蔡行天走!
即便是平调外地,于他而言,也算是完成了一次政治上的救赎。
光靠蔡行天一人,他周某人注定难得长久,毕竟蔡行天今年已然翻过七十岁,能在书记位置上待的时间,屈指可数。
试想,他周道虔通知不通知,这个会议都会召开。
可以预见,会议的内容正是要求德江班子全力推动火电厂落户德江的通气会。
即便是对方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那也无妨,哪怕是几句废话,没准儿能打开思路。
宋昆来得虽晚,却在路上就盘算开了,薛市长召见自己的真意。
薛老三笑着坐了,“就冲你们二位这嘴皮子,我就知道今次是选对人了,今天招呼二位来,两位是聪明人,我不说也定然明白,那就说说,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薛老三正待挥手放行,话到嘴边,念头一转,改口道:“不急,不急,你古处长在市委办一项以足智多谋著称,今番我遇到点儿难题,劳烦你古处长帮我出出注意。”
二十分钟后,一个瘦削的青年男子冲进门来,满头大汉,脸泛潮|红,胸膛不住起伏,扶着门框,便道,“首长,我没来晚吧!”
说着,薛老三便自行进屋。
薛老三笑道。
说着,薛老三便折身进屋,摇起了电话。
这些年来,两人在德江地委明争暗斗,不知道交了多少次手。
可即便周道虔跟着他走了,兑现了蔡行天的承诺,未来的前途也难说光明。
“首长,您要是再叫我古处长,我可掉头就走了!”
那么今次这个“首长”称谓的由来,背后承载着怎样的含义,便呼之欲出了。
古锡铭愕然,他实在不明白,薛老三平白无故扯什么荔枝,待看见薛老三目光含笑,微微眨眼。
可到了今天,薛向称呼古锡铭“古处长”,他自己反倒不适应了。
因着有了盘算,心中通透,出口便较古锡铭快了三分,“薛市长,以我之见,当务之急,重中之重,是阻止火电厂这害民的项目上马!”
古锡铭此来,竟是受周道虔之命来向他通报一个消息,也就是明天上午,蔡行天极有可能召开德江班子的市委常委扩大会议。
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竟是古锡铭。
古锡铭实在太惊讶了,来人竟是宋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物。
只要稍加思虑,周道虔当明白,将重注下在蔡行天处,乃是败笔!
因着孔凡高和周道虔的不对付,他古锡铭自然就和宋昆成了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