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顿了顿,叹息道,“你小子既然知道,还把这挑子撩给我,你当这烫手山药好接?”
公是公,私是私,薛老三拎得还是很清楚的!
此外,官兵比率,也一直是薛安远最为头痛的所在,时下,国防军官兵比,几乎创了世界之最,达到了一比二点七,而苏俄是一比四点六,德国是一比十,法国则只有一比十七,甚至出现了营职打字员,团职保密员。
如今,薛老三提议的精兵简政,说来简单,可必定涉及到裁员,薛安远将此方案报上去,很大的可能,最终的事权还得落回他的手里。
念头到此,薛安远猛地警醒,守着这么个智多星不用,自己愁什么,“别说老子拉壮丁,你小子这是撞枪口上了,那你小子就说说这经费的事儿怎么解决吧,对了,那个柳莺儿似乎转了国家不少钱,要不让她捐几个亿?”
“古今中外,要理财,无非就开源节流两种法门,眼下,开源是不可能了,那就只有节流,于咱们而今而言,能用的也只能是主席的老办法,精兵简政,大裁军!”
薛老三的考量,从一开始就不是由薛安远来主持裁员,薛家可以自污,但绝不能结怨天下,再说,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也只能那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去干。
念头到此,他便释然了。
“大伯,您这是刀架我脖子上了,您也就别怪我的法子不靠谱儿了,现如今,您要找钱,我估计国光同志那边觉得是咬死了牙不松口,谁叫咱就这点儿家底,偏偏四面八方都惦记着呢?”
就像历史上在裁员一事上,他老人家就说了,“别人不好干,这个坏人,他来当,不把麻烦留给后人!”
毕竟一个系统内部,枝枝蔓蔓,迁迁延延,只要想扯关系,怎么也能扯得上。
薛安远斩钉截铁!
随着军工革新的推进,以前的战法,早已到了淘汰的边缘,战法的革新,意味着大规模的集团式冲锋,已经被淘汰出了历史。
薛安远主政军中已久,薛向的话,可以说字字切中时弊,句句入他心间。
所以军队的肿,根本就不是肿在兵上,而是肿在官上。
薛安远立时就打起预防针!
如今,薛安远哪里还不知薛向的脾气,这番话出口,算是掐住了薛老三七寸。
薛老三久研鬼谷,于察谋观势一路,已大见火候。
薛安远沉吟半晌,喟叹一声,道,“你小子这脑袋啊,罢了,罢了,就让你小子把老子往阴沟里带吧!”
薛老三石破天惊!
在薛安远想来,十万人,怎么着一年也能腾出两个亿的经费,毕竟,去年军费也不过将将两百亿不到,而军方裁人,可不止是裁掉人,而是成建制撤销,十万人可是近三个军,一个军一年怎么也得消耗大几千万。
是他,他薛安远身兼军委秘书长,国防部长,又一手推动我军的现代化进程,几乎当着军方的大半个家,这种局面,真的是谁都能容忍的?
薛安远话音方落,便听薛老三笑道,“您老可真瞧不起,要是不能立竿见影儿,咱何苦去得罪人,再说,咱们老首长是何等气魄,十万在他眼里,不过是小菜一碟,我估摸着这人数起码得翻上十倍!”
薛安远自家日子不好过,也就顾不得什么长辈的体面了,便是赶鸭子上架,那也得硬赶了。
“知道了,这事儿我记下来,若真成了,别说得罪谁了,就是丢官撤职,我也没二话!”
而今最简洁有效的法子,不过是学王翦自污。
“您是不是觉得王安石难为?”
“别别别呀,您这也太那啥了吧,说句不好听的,是胳膊肘往外拐,说不好听的,您自个儿想吧,哪有这么败家的!”
跟薛安远,薛老三没什么不好讲的。
果然,得了这法子,薛安远却沉默不言,许久,才沉声道,“老三,这法子是不是太冒进了,还有没有别的主意?”
如今国防军,不过四百万人,薛老三张口就裁掉一百万,这可不是动手术,那简直是在挥刀自残,弄不好是要出大问题的。
说来,硬撑了脑袋,薛老三也并非没有他法,后世为解决军费问题,上面可是准许了军队经商,以他的远见卓识,若真提出这个主意,未必不能帮助军方迅速敛财。
“得得,您真是我伯父,服了,我服了还不行么?”
可小妮子的家产,何尝不是他薛老三的,他薛老三自认算是廉洁奉公之余,给这个国家作了不小的贡献,论本分,那是尽得够够的了,可要他拿自家钱去倒贴国家,这家伙的觉悟绝对没到这份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