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一分余地,让四人凭空生出这许多烦扰!
“……”
留下小贾把着门柱,怔怔出神!
“说吧,寻我到底是什么事儿,有问题,我给解决问题,不用藏着掖着,嗨,别盯着办公室的这一地垃圾瞧啊,说来都怪小胡,我堂堂市长办公室居然进了耗子,好一阵折腾,才把耗子拿下,不过,拿下了耗子,这办公室也就成了这副模样,地儿不够大,我就不招呼你们坐了,站着说吧。”
黄思文越想越气,满腔邪火正无处发泄,忽然咚咚几声,办公室大门被敲响了,抬眼瞧去,都是老熟人,十几位市政府部门,市直机关的主要首脑,齐刷刷的立在门外。
不成想,今次他从云锦回来,奔回办公室就乱摔乱砸,摔得兴起,砸得尽意,竟失手将这玛瑙狮子扔了出去。
却说,苏全一声骂出,满场陷入死寂。
胡耀华惊得呆住了,幸好黄思文没继续将注意力投注在他的身上,而是折步行到了窗前,静静对着窗外发呆。
赵明亮忽地一嗓子吼了出来,严宽,苏全也各自使劲捏着对方的臂膀,满脸的难以置信!
终于,有人瞧出不对来,立时住了嘴,还瞧瞧拽着身侧正说得热闹家伙的衣襟,数息过后,嘈杂的场面,顿时陷入死寂,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黄思文那张沉得快滴出水来的冰脸上。
“吼!”
奈何,覆水难收,好好一个玛瑙狮子便化作碎末。
方扔出去,便又后悔了,大叫出声。
胡耀华赶忙扑了过去,捧起一堆碎末。
来人四人认识,是邱跃进带来的秘书小贾!
“市长,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薛市长太胡闹了,他竟然没经过我们同意,把我们账户里的经费给挪走了,这挪走了经费,咱们还怎么办公啊,这不,今天卫生局上班的就少了一半,残兵缺阵,如何办公,索性,我就给卫生局放了假,没经过市府批准,市长,你处分我吧!”
不知过去多久,张彻打破沉默道,“就是跌了这个跟头,也不至摔死薛书记,再者说,薛书记这人永远给自己藏着底牌,他敢放言,完不成任务就辞职,必定藏了后手!”
既然不能找活土匪,只好找相对好说话的黄市长来抱怨,外面不是传,这黄市长和薛书记是出了名的不对付么?大伙儿来黄市长处,告薛市长状,拼着被黄市长骂一顿,这状定然一告一个准儿。
……
瞧见二位大领导满脸不爽,赵明亮真是乐开了花,掐着嗓子叫嚷出声。
紧张得胡耀华甚至不敢拿扫帚来清扫满地狼藉,只能用手小心地一点点地抓取。
但黄思文那扶在窗棱上的大手挣出的醒目青筋,和虽然压抑着却依旧巨大的呼气声,让胡耀华万分清楚此刻的黄市长到底有多愤怒。
瞧见来人,黄思文青白的脸上霞光顿涌,急走几步,到了门前,笑道,“哟,真是巧啊,你们几位怎么聚齐来找我汇报工作来了,进吧,小胡上茶!”
听这话语,极是寻常,像是普通上下级打招呼。
蹭地一下,黄思文从办公桌后蹿了出来,直直站在众人前面,先是瘆人地冷笑几声,继而,狂骂出口,“好,好哇,你们真是好哇啊,见过跋扈的,没见过你们这般跋扈的,没事儿的时候,把我黄思文当空气,有事的时候,把我姓黄的当二百五!”
胡耀华小心翼翼捧了玛瑙沫子,送到黄思文近前,黄思文满脸的痛惜的伸手抓起一撮,忽地,用力一拍胡耀华大手,哗啦一下,场间好似下起了绿雨。
紧接着,便见一脸肃穆的周道虔,和满脸气急败坏的黄思文急匆匆行出门来。
说来,这几人来势匆匆,确有紧急之事,黄思文话音方落,众人便七嘴八舌说开了。
严宽,苏全,赵明亮反应俱是不慢,齐齐朝窗子挤来。
“没错,咱们攒点家底容易么,还不是想着给能在不给市里财政添麻烦的情况下,给同志们发点福利,解决困难同志的生活问题,谁又没往自己兜里揣,薛市长把土豪打到咱们头上来了,这不是岂有此理嘛!”
却说一帮人越申讨越激动,多少年的攒下的家底啊,一朝被挖空,真个是痛彻心扉,说到激动处,甚至有人眼中溢出泪来。
“啊!我的狮子!”
黄思文静坐在办公桌后,越听脸上笑容越胜,越听这笑容就越瘆人。
说来,薛向抄了这帮人的家底,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远山含黛,瘦湖映荷,初夏时节,德江市委大院的景色极美,惜乎黄思文却看不进一心半点,满满的,都是那两千六百余万。
薛向怎么就能想到这取巧的法子,避过这必死之局,须知,这背后可有老领导的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