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为者,只剩了第二种选择,而眼下德江的情况正符合这第二种情况。
周道虔干脆挑明了。
可现下德江的情况特殊,尤其是市政府,看似一池死水,实则波澜暗聚,兼之,云锦已然被他彻底纳入掌中,各项分工,确认到人,隔三差五,都会接到云锦各位常委汇报工作的电话,云锦那头一切顺风顺水,他也就索性放开了手,暂时蜗居这德江。
可活土匪岂是那般好斗的,一时间,黄思文头大如斗。
果然,在他的转述中,多是孔凡高愚蠢,少为薛向奸诈,总之,这两人几番往来,云锦的独立财权,和高度的经济制权,便被薛向尽数侵略了去。
时入六月,天气一日热似一日。
说着,周道虔端起了茶杯,有滋有味儿地喝了起来。
是以,眼下发生了让前省委一秘都惊慌失措的大事,他周某人依旧恬淡不惊。
薛老三原本懒得理会,毕竟,自家老婆过来,有什么好折腾的。
床上的那套物什,他来德江这一年多,压根儿就没沾过水。
“你是说蜀香王,薛向!”
本来嘛,人苏美人教授做得好好的,为嘛办了病退,千里迢迢来给他薛老三做守门贤妇,还不是老爷子背后发了话。
“谢谢周书记关心,周书记,我有情况向您汇报!”
“云锦现在就有座金山嘛!”周道虔没好气道。
前者,明显不适合,黄思文自己尚且立足未稳,如何有实力动那个级数的干部。
前次,他周某人的一招坐山观虎斗,虽然弄得自己狼狈不堪,还搭进了亲侄子的仕途,好在,总体结果,是令人满意的。
无疑,黄思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立威,而绝不是向省里求救,让德江众官看了笑话,如此,简直是政治自杀。
说来,秘书做到古锡铭这份儿上,基本也就成了精,周道虔话音落定,他便知何意。
一听戚如生的小意,薛老三就知道,准时老爷子下了指示。
家里头,除了没有瓜皮菜叶之类实在看不下去的垃圾,可谓乱成了四五十年代的香港。
“看报?”
黄思文姿态极低,但软中带硬,一者,强调他初来乍到,德江出了这等烂摊子,与他黄某人关系不大;二者,德江当家人是你周道虔,真出了乱子,你周某人少不得也得挨板子。
周道虔道,“是这个事儿啊,我知道,唉,也怪我识人不明,班子里出了孔凡高这等蠹虫,也浑然不知,才给德江造成今日之祸,我已经向省委作了检讨。”
黄思文眉峰一跳,没有发作,凝神听古锡铭的讲述。
黄思文心急如焚,无意跟周道虔玩太极推手,开门见山了。
不出意外,他在德江的最大对头,孔凡高彻底倒台了,如今的德江,俨然他周某人一家独大。
这日中午,薛老三下了班,也不去市政府食堂就餐,跟戴裕彬打声招呼,出了市委大院,径自朝街上行去。
黄思文无暇思考古锡铭话里的水分,他只确定了一个事实,云锦那笔款子,靠市委市政府威权,是弄不到了。
“周书记,我就纳闷儿了,既然云锦财政上有钱,为什么市委不暂时调用,总不能云锦不归德江市委管辖了吧。”
的确,如今的周道虔有摆谱儿的资格。
而德江的情况不同,孔凡高已经送走了两任书记,周道虔本就是上级派来,掌握德江的,孔凡高的倒台,周道虔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事后,周某人不过向省委递了份检讨书,此事就算一风吹过。
黄思文听出周道虔话里似乎有戏,热切道。
说来,他薛老三来德江一年多了,却是整天烦心事不绝,根本没机会深入民间,和这个城市进行深入的沟通和交流。
最近这段无职的市长生涯,似乎是个极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