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输不输得起,他周书记管不着,也不想管。
“那首长的意思是?”
有云锦,就够了!
薛老三敢挑战任何困难,但绝对不会蠢到去挑战那些根本正面战胜不了的天堑。
咬牙,握拳,好一会儿,周道虔才强忍住愤怒,“谢谢你的关心,我身体已经康复了,听说市人大常务会议已经结束了,结果很遗憾!薛向啊,我很替你惋惜,不过好在人大常委会议不是最后的结果,明天的人代会,才能知道最后的答案,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薛向啊,你也得打起信心,该争取的还得争取啊,你这种优秀的干部,才是我们德江市政府所亟需的!”
说来,周道虔也是牙疼无比。
想想都不靠谱,即便成功了,迎来的也必然是省委的惊天怒火,毕竟,这是对制度和体制的最恶劣挑战。
退一万步说,即使情况发展到最坏,他薛老三失去的也不过是个副市长,可云锦还在掌握。
须知,这是市人大选举,他薛老三站在被选的位置,不管是选上,落选,都不由自己,也不得评价。
戴裕彬拍案而起,边走边道,“细细想来,咱们掰开指头算算,您来德江不过一年,替咱德江老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儿,大事儿啊,学生闹事儿的大乱子,是您压下来,翠屏——玉女景区,是您几乎顶着山一般压力,从虎口中夺来的,没有这景区,有德江经济大发展的今天么?再说这蜀香王,没有您,就没有这蜀香王,没有这蜀香王,德江就没有这鼎鼎有名的驰名商标,又怎么会有今日德江的地改市?没有地改市,有堂上衮衮诸公今日的荣光?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我看那帮浑蛋连礼义廉耻都没了。”
选上了,是组织慧眼识人,选不上,是组织还想锻炼你,可你要是自己胡乱动作,打乱了组织部署,这个罪名,谁也扛不住。
薛老三自然不会亲自出手,在人代会上做出文章。
须知,孔凡高在德江的根基本就深厚,这几年,他周某人秘密绸缪,也不过才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今次,不是挑战谁,而是人家挟大义压来,除了被压扁,竟是无处可逃。
果然,薛向终于开口了,“欲彬,稍安勿躁,咱们要相信群众,相信干部,你都说了,我薛向为德江人民做了这许多事儿,总会被人看在眼里的,我可不信德江人民的眼睛都瞎了。”
更何况,看周道虔那狗急上房的模样,他薛某人既是不动作,姓周的也得头拱地地去为他薛某人的仕途忙活。
薛老三似乎根本听不懂周道虔的话,压根儿就不接那根线。
薛老三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虽然此次无法放手还击,但心中的盘算,却也一刻未停。
既然周道虔是假病,那背后必有缘由。
可即便堪破关键,他薛老三也无招可出,换句话说,即便是有法子,也出不得。
可今次不比往日,这可是挑战执政党的组织制度,一旦失败,大势压下,谁也护持不得。
薛老三淡定无比。
“谢谢周书记夸奖,人大常委会议的结果,我听说了,我落选了,的确遗憾,不过,既然是组织的决议,我当然配合,毕竟,我是党的干部,受党教育这些年,这点思想觉悟还是有的,周书记放心,我绝对不会想不通!”
戴裕彬道,“首长,人代会上的选举,您又不是不清楚,市人大常委会上通过了的名单,基本就是人代会上的最终决议,我相信确实有代表希望您入选,可组织决议最终是要落实的,有多少人敢和组织搞对抗呢?”
为了确准周道虔是真病假病,薛老三还特意寻了周道虔的病房,前去探视了周道虔。
薛老三笑了,“周书记,怎么着,身体可好些了,您的病,我问过医生了,得静养,可操心不得,有什么事儿,您就交给孔市长吧,由他主持工作,德江定然会继续繁荣昌盛下去。”
想通这点,江方平,戴裕彬齐齐失声,内心深处除了滔天火焰,便是深深的无奈。
“我没什么意思,就一个字,等,方平啊,眼下,咱们着急,有人比咱们更着急,谁拉的大便谁擦,用不着咱们操心,该吃吃,该喝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孔老虎得那位之助,眼见着就底定乾坤了,若是,最后的人代会的结果还是人大常委会上的结果。
江方平不信!他在静静等着自家首长的答案。
“首长,真不甘心啊!”
他能做的是,尽可能地隐晦发力,让局面竟可能偏转,而薛向这边也适时发力,双方合力,将此事了了,那是最好。
江方平迷糊了,不知道薛向到底有何机谋,能避此奇祸。
可他周某人清楚,他自己是绝对输不起的,若是让孔老虎底定大局,他在德江的数年辛苦就全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