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薛老三的戏唱得漂亮了,他李省长可就没戏唱了。
李星雨喃喃念着这几个字,身子一晃,险些摔倒,亏得叶赫及时出手,一把将他扶助。
“七千万,真的是七千万,薛向,这竟是真的?”
当然了,薛老三炮制这条新闻,非为出名,更不是为了在此刻,憋着看谁的笑话,而是另有作用。
原来,昨日,云锦湖西帐篷内,完成了蜀香王三十一个行政区总代理竞标后,新的问题提出来了,那就是缴纳款项的时间问题。
就在场中寂寂无声的当口,忽地,窗外发出一声大喊,继而,传出震耳欲聋的掀天叫喊。
李星雨不爽至极,此处,曹书记当面,叶赫如此无有风度,不成体统,不是打他李某人的脸么。
“首,首,首……”
他方要分说,蓬的一声,大门被猛地撞开了,满脸血红的叶赫,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份人民日报。
“党内英俊,名副其实啊!”
显然,李省长认为薛向这是在吹牛皮,吹一个天大的牛皮!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另外,为怕众位误以为这不过四空头协议,我可以同众位讲讲这次蜀香王的另类销售模式。”
食堂里,楼梯道,办公室,院子里,厨师,文员,公务人员,大官小官,几乎所有人手里都拿着一份报纸在奋力挥舞,扯着嗓子在喊着一个词汇。
一念至此,李星雨万念俱灰!
足足花了半个钟头,才把昨天的因果缘由,以及竞标会上每一步的涵义都讲透。
原本,薛向限死的时间,是三天之内。
可他自己也没想到暗标的竞争,最后会演变到如此恐怖的数字。
当然,一切的和谐背后,难免有些不愉快的小小插曲。
“七千万,怎么可能?”
可是李省长似乎忘了,势因利接,薛老三不过是因势利导,转换了利益关系,这大势自然便烟消云散。
李星雨虽惊不乱,的确,按照他的逻辑,五千顿,卖出五百万算,七千万一百余万,至少有七万吨的产量,一年之内怎么也生产不出来,如此反推,这蜀香王一年之间,又怎么卖出七千万呢?
薛老三早料到有人不会善罢甘休,排开挎包,取出厚厚一沓文件,搁在了茶几上,“曹书记,李省长,周书记,这是我同客商们签订的合约,总共三十一份,总价七千一百余万,不信你们可以过目。”
原本叶赫冲进来,众人便觉怪异,此刻,见到举动离谱,所有人都知道那报纸必然有异,齐齐朝李星雨身侧拥来。
周道虔也醒过神来,尽管他也很想笑,可作为薛向的上级领导,该有的姿态还得摆出来,“薛向同志,我严重警告你认清楚这是在哪里,你是在对谁说话,牛皮吹炸了天,是要负责任的!”
曹书记心中惊道。
他就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薛老三怎么能想出这等办法,将大势翻转的。
因为,之所以竞标到后边,会变得血腥,恐怖。
再说,大势既然是大势,不是无可抗拒的么?
昨日散会后,他便给京城的左丘明去了电话,这左丘明正是安老爷子的大女婿,薛老三的便宜大姑父。
如今左丘明在宣部担任副部长已有数载,威权甚重,薛老三一个电话挂过去,刚说了希图让蜀香王上人报的事儿,左部长详细问了问,大拍桌子道,“说来,人报虽在宣部辖下,可是高度独立,原本有着严密的新闻审核制度,可老三你蜀香王这张牌打得实在漂亮,我透个话过去,保管万无一失。”
被掠去光彩不可怕,可怕的是,通过这样的对比,李省长岂非成了无能的代名词?
“……”
的确,无语,空洞,便是此刻李省长的全部感受。
是以,这缴款时间,不可避免地要推迟。
动辄数百万的资金,别说调料行业,就是重工企业,也绝难一口气拿出。
薛老三相信有了这篇报道,二级代理的发展一定会一片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