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文件这么重要，这都十点多了，用得着连夜传达么，如果能缓一缓，我明儿派小戴过去取就是。”

甚至有几次，还弄翻了来往船只，至此，云锦湖有水鬼的消息，传遍十里八村，弄得许多村民再不敢下湖，即便那胆大包天的，也只敢在湖边游荡。

“门开那么大干甚，谁他妈在外面，鸡毛蒜皮的事儿都来烦老子。”

正沉闷无声之际，咚咚几声，房门被敲响了。

如今的徐玮，因着惹出啸聚的乱子，丢了官身，虽然在上次李二状告他调戏唐三丫之案中，县里为了政府颜面，维护了他徐某人，事实上，如今他徐某人是真正的人嫌狗憎。

害自己无端挨了骂，赵明亮不爽至极，出口更是粗鄙。

……

当时，薛老三到场之际，苏全和蔡京已然在了。

更有那封建遗毒的神汉，穿凿附会，装神弄鬼，将那“水鬼”神而化之，塑造成了湖神，引得迷信乡民甚至来湖边祭拜，求什么风调雨顺。

云锦新区肇建，新区班子方一搭建出来，一边窥伺的徐玮就发现了问题，班子中的成员，分明大部分都和那位土匪书记不对付。

一个上身皱巴巴西装，下身老棉裤，头上狗皮帽的混搭中年男，人未说话，一股土腥味儿就扑面而来。

“行了，叨逼这个有什么用，能把湖上的冰给叨咕化了？”

果然，话音未落，蔡京便蹿了过来，扯着狗皮帽的领口，将之扽了进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是哪个，都他妈知道些什么？”

“什么，竟有此事，这帮刁民胆大包天！”

想当初，拐子李村和唐家庄围攻磨山乡卫生院，薛向双枪乱发，众村民无一伤亡，惊奇之下，就有人把这邪门事儿联系上了湖神，彼时，便有人喊出了“湖神保佑”，还当场跪拜，引得无数人跟风。

“瞧瞧，还急了！”

狗皮帽挨了骂，却不着恼，露出满脸小心，开口竟吐出了霹雳，“蔡局长，今晚，石碣村有大乱子。”

“首长，是孔专员！”

蔡京重重一巴掌拍在徐玮背脊上，“老徐不错，这肚子坏水憋得质量太高了，你这种歪才万万不能埋没，罢了，等这事儿了了，新区办公室副主任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蔡衙内穿得本薄，骤然遇寒，冻得直缩脖子，心中本就十分不爽，此刻再遭烦闷，立时骂出声来。

徐玮这种人，蔡京一眼就瞧明白了，摆明了是那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况且，要徐某人使力，蔡衙内还真就不怕下血本。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徐玮又要弄什么鬼。”苏全厉声呵斥。

徐玮涎脸道，“我怎么敢骗几位首长，我还指望靠这个消息，向几位首长邀功请赏呢。”

对这位徐主任，苏全是半点好感也无，当初，拐子李村和唐家庄村民啸聚，害得他苏某人在孔专员面前丢了老大的脸，究其根源，就是拜这位徐主任所赐。

可偏偏此人官瘾极重，丢了官身，几乎夜不能寐，茶饭不思，短短数月，瘦了十多斤。

转瞬，蔡京便自说自话，下达了命令。

“缓什么缓，中央的文件也是能缓的，服从命令！”一声怒喝，啪的一下，电话那头就断了线儿。

说话儿，薛老三丢了电话，瞧着二郎腿坐在炉火边烤火，喝茶，似乎压根儿没把孔凡高的命令放在心上。

且事到如今，苏全已然清楚，当初的事由，根本不是超生户闹事儿，而是这兴徐的管不住裤裆，若不是为了维护官方颜面，又苦无实证，这姓徐的该去吃牢饭。

有气是在上一次因为劳工问题，云锦新区爆发的啸聚问题上，徐玮彻底窥出了蔡京一伙儿对付薛向的手段。

原来，这石碣村有一伙青壮，水性极佳，借助湖中那块栖鸟的小岛，时常偷摸隐匿在那处捕鱼。

“呵，你瞧瞧我说什么，你着急，有的是人更着急，无风卷起三尺浪，人家来了！”

看准了这一点，徐玮就抓准了方向，苦苦等候时机。

薛向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正在用铁皮壶往暖水瓶里灌水的戴裕彬随手接了起来，那边方言语了几声，戴裕彬答了一声，便用手捂住了话筒。

酒酣耳熟，魂悠神游，苏瘸子那张嘴哪里还把得住门，果真开始往外狂吐所谓秘辛，什么李寡妇和村长有勾搭，王二毛子偷过徐老汉家的鸡，那些乡村机密被此人吐出不少。

徐玮似乎知道蔡京等人要听什么，在众人变色之际，道出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