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三实在太猖狂,他周某人堂堂地委书记,有欠赌资的可能么,小王八蛋这不是骂人嘛!
“既然卫阿姨说了,我得听话。”
“孔专员这是要让我掏兜么?”
况且,拿人手短,迟早得还回去,不管是还钱,还是还人情。
具体牌面,竟和黄思文异常相似,对一条,对二条,对三条,对四条,对七条,三个六条,竟也是清一色龙七对,更悲催的是,孔凡高三个六条,竟还单钓绝六条,可谓是和那断子绝孙牌。
姓孔的愿意落姓黄的脸面,他乐得旁观,只怕姓孔的卑躬屈膝,没这胆量。
收起思绪的触角,将她放入心底最冰冷的角落吧!
待到最后,四家倒牌,察牌验牌时,黄思文一眼边瞅中了孔凡高那一把条子,快要滴血了。
说来,他薛老三的确有带大把钱的习惯,可至多也不过三五百,毕竟,这年月的物价,随身携带三五百已然是巨款。
痴愣许久的黄思文,像猛然回了魂儿,一把抓住薛向的手臂,冷道:“怎么,赢了钱就想走,才打了一圈麻将,还不到定胜负的时候。”
原来,这会儿,牌局已然结束,此前二十分钟里,黄思文的天和“清一色龙七对”,始终死守单钓六条。
二十分钟后,满头大汗,脸如烟灰的黄思文,怔怔盯着孔凡高面前倒下的那一排条子中央的三个六条出神。
“薛向啊,不是这个道理,才玩一圈,还早呢,方才你都说了是陪客,总不能客人没陪好,自个儿就先溜吧,没这规矩不是。”
他赶忙解释道:“真是寸劲儿,今儿这牌邪门了,我抓起来没这些条子,可是开打没多会儿,一手一个条子,结果弄成这样,你说寸不寸!”
却说,这会儿,黄思文怔怔盯着孔凡高面前一水儿的条子,无言无语,不惊不喜,可偏生这诡异的镇定,瞧得孔凡高后脊梁骨发麻。
孔凡高亦怒道:“薛向同志,你带了多少钱,敢出此大话!”
果然,薛老三话一出口,初始,孔凡高意气雄张,待猛地瞅见宋坤不住使眼色,心下恍然,再瞧黄思文那张堪比锅底的脸蛋,心下暗叫坏了,忘了这儿还有一气包。
孔凡高到底城府深沉,一言既出,就打在薛老三软肋上!
薛老三依旧直接。
可话出口来,总不能生生再吞回去。
而通常牌桌上,钱财最少的那个,最有赖账的可能!
薛老三此话一出,身份大跌,便是卫美人都忍不住掩鼻,拿眼横他。
每次轮到此君抓牌,便能听见指头擂的麻将牌唧唧作响声,可见其心中渴望。
眼见场面就要陷入尴尬,卫兰看不下去了,“薛向,都是自己同志和领导,娱乐娱乐就行,干嘛玩那么大。”
孔凡高此话出口,摆明就是要口出狂言的薛老三亮底,看他薛老三到底有没有说大话的实力。
若此刻亮底,垫底的必定是姓黄的,所以,孔凡高叫嚣,他薛老三压根儿不惧。
此刻,卫兰话出口来,薛老三心头一动,一股酸涩涌出,随即灰心,暗忖,罢了,罢了,人家找男人,干自己何事,平白落人面子作甚,姓黄的虽然不咋地,可前程远大,卫兰托付于他,未必不是好事。
诚然,你薛某人大言不惭,说怕人家赖账,可事到如今,还没分出胜负了,凭什么说赖账的一定是别人,不是你自己。
此刻,孔凡高让亮底,摆明了孔专员势力雄厚,再看先前这位让宋昆不动声色送了黄思文五百,显然,孔专员是有备而来,论资本他薛老三不可能胜过。
话说回来,他薛某人胜不过孔凡高是一回事儿,却是吃定了黄思文,这位黄大秘顶了天还有不到三百元。
“是啊,再玩会儿,再玩会儿,这才八点,我人老觉少,没那么早睡。”卫阿姨笑着帮腔。
傲雪难陪,履剑千江水;
说着,薛老三顺势坐了下来,“咱们接着玩儿也不是不行,可我这人向来藏不住话,丑话说前头,若是玩到最后,有人赖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