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娃,一九一二年生,祖业编筐,一九三二年,蜀中爆发了著名的升钟寺起义,王二娃被卷入革命军,由此参加革命队伍。
晓芳话音方落,卫兰脸上立时堆出苦涩,别人她都能糊弄,或者说不在意,可如母般的姑妈那头,又怎么遮掩?
这样一个人,无须想,便知是以德操而孚众望的人物,更难得的,此人竟然还是全国劳动模范,连续两届的全国人大代表。
可薛老师吃一堑长一智,且这帮一肚子坏水儿的猴子不可怕,可上边还窝着两头早有伤人意的大老虎,薛老三焉能不防备,因此,才让留居地委的江方平代为看顾,时时报告地委情况。
动乱结束后,省委点名王二娃到德江地委担任要职,却被王二娃力拒,辞官归农。
原来,他这两位块钱,是蔡衙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耍尽衙内威风,才弄来的。
戴裕彬罕见地没附和薛向的意见。
却说,得知这陈、李二位的破局法门后,赵明亮悔得差点没用脑袋撞墙。
卫兰玉脸微红,轻啐道,“胡说什么,没事儿干了是吧,没事儿干了,回去帮卫格格做饭去!”
而班子的另外两位同志,纪委书记陈爱红,宣传部长李飞卿,各自如约缴纳了三万元,这六万元却非是什么赞助费,而是二人拉来的投资。
“算了吧,还是放下吧,卫兰,你这大傻瓜,使君有妇,你的一颗真心,真得不值钱,不值钱……”
夜色已深,寒冬袭来,小木屋里,燃了炭火,薛向,戴裕彬相对而坐,对着厚厚一堆文件,一个整理,一个阅览,从傍晚直忙到此刻。
薛向拣起一个,放在戴裕彬脚下,待其散热。
薛老三不以为意,指了指戴裕彬手中已经不在冒热气的薯子,低头翻阅起最后那份印着人大代表情况的文件。
却说,戴裕彬答罢,薛向道:“你可别小看那帮人,若是掉以轻心,吃大亏的可就是咱们!”
凝眸西望,薛老三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苍茫迷楚,北风动树,如泣如诉,卫兰听到风声,陡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心底有什么东西正悄悄死去,酸热的潮起涌入眼眶,泪水刷地流了下来。
晓芳道:“帮卫阿姨做饭?我倒是不嫌累,可您敢吃么?这几日亏得卫阿姨在收拾老房子,顾不上您,等过了这阵儿您就等着好瞧吧,看您怎么把那位薛书记变成未婚青年!”
对外人,她的心思可以藏得极深,可对晓芳,她便是想否认都难,她的心思,这位贴身大秘,洞若观火。
戴裕彬道:“首长,各科室的人事调整已经完成了,得用的不说都是您中意的贤能,绝大多数都是踏实肯干的同志,再者,除了管委会办公室,治安办外,其他五大办公室一号,都是您考核多时的,大局已定,即便是张主任他们回来,也必定再无力回天!”
如今的云锦新区,他薛老三处心积虑,甚至愿意跟农村青壮一道下地做工,不正式为了凝聚威望和影响力么。
薛向方去,晓芳又叽里咕噜,老生长谈了起来,非是他嘴碎,而是实在不愿见卫美人这般自苦。
“首长,这是云锦新区,四十八村,原分属各县人大代表的情况,也是最后一份文件了。”
毕竟,在这种基层党建完全毁坏的云锦,宗族势力盘踞,靠走正规途径,根本破不开死局。
薛向接在手中,却不翻看,伸手拿过椅子边的火钳,在火盆里翻了翻,一阵青烟腾起,四个胖乎乎,如炭黑的烤白薯,被捡了出来。
哪成想,赵明亮无经权通变之才,彼时,拿了两万块钱,往薛老三桌上一撂,说了句赞助费,便大模大样地去了。
对薛向的这一手堂堂之阵,戴裕彬真是佩服到骨子里了,就跟你玩阳谋,把事情光明正大地摆在桌面上,偏生让你没半点法子破局。
一边的戴裕彬正拿着薛向拣给他的薯子,剥开一角,在两只手上,翻来覆去地捣腾着散热呢。
就算打了折地卖,也能捞回不少本儿啊!
他倒是水火不侵,自己抓一个到手,三两下剥开烤焦的外壳,立时露出黄莹莹的薯肉,甜腻的浓香,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