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薛老三话音落定,蔡京,苏全,严宽,赵明亮个顶个儿的黑了脸,李飞卿,陈爱红则是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
“薛书记,我说两句!”
张彻适时插话了,“我知道新区草创,同志们的干劲很足,热情很高,对克服当前的困难,都抱着极大的热忱,可我要说的是,干事业,光有热情和热忱是不够的,更多的还是需要理智,需要方法,方才,我听卫主任,蔡主任等同志,张口就报三十万,五十万,我想这些同志中可能存在因热情过度的,暂时失去了理智,以致报错了数目,不瞒诸位,我张彻报了个二十万,都不知道拼了老命,能否顺利完成呢……”
说来,张彻这番代为分解,也是无奈之举,暗里,他对蔡京这帮人亦是恼火至极。
这帮人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尤其是蔡衙内,简直郁闷得要吐血,开会前,他还抱了看戏的心思,要看薛老三的好戏。
苏全的沙哑的声音适时响起。
更有甚者,张彻言语间,亦不忘将卫兰攀扯上,其意无非是将卫兰和蔡京等人混为一谈。
薛向点一根烟,喷一阵烟雾,“同志们,这个问题很严肃啊,这是常委会,不是杂八地儿,所说所言,都是要记录在案的,而诸位也不是寻常百姓,是上级组织选出来,为二十万云锦百姓操心当家的责任人,若是心潮一热,就理智大失,口不择言,这样的同志,我看也难当重任,我会向地委反映,将这种好头脑发热的同志,调出班子,到基层再回炉锻炼。”
论斗嘴的本事,男人何曾胜过女人!
“噢,照卫主任的意思,你这三十万是铁定能在一个月内到位喽!”
在他龌龊心思想来,薛老三那晚为卫兰出手,这姓薛的定是和他一般,瞄准了卫兰这朵娇花。
“噢,这么说,方才报数的同志们,有人只是头脑一热吐出的数字?”
“当下,省里正在评搞经济的个人先进,就同志们这力度,抓个先进那是稳稳的,有功必赏,这是组织原则,同志们放心,我一定把诸位的事迹往地委,省委申报,争取让出了大力的同志们在省里的表彰大会上,戴上大红包,好好荣耀一把!”
“你!”蔡京张口结舌。
蔡京沉声开了口。
这下倒好,还没散会,作假的事儿东就露了馅儿,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却说,赵明亮话音落定,看出究竟的李飞卿、陈爱红二人正纠结要不要尾随,毕竟法不责众。
打听的结果是,这就是位落魄小姐,的确显贵过,也芳名远播,实则在仕途上早开始走下坡路了,坐了冷板凳,哪里还有动辄拉来巨资的能量。
可蔡京没想到姓严的如此不上道,领会了意思后,竟张口就报四十五万,只比他蔡某人少了五万,这不等于将造假的帽子顶在了最显眼处么。
要说,张彻这番话,水平极高,三言两语,就将蔡京等人的恶意作假,转换成了热情过度,汉语不愧是博大精深,相同的事情,不同的表述,意义大变。
卫兰的情况,别人不清楚,他却是门清儿,为了这朵突然闯入娇艳玫瑰,他可是没少下功夫打听。
薛向此言一出,蔡京,苏全等面色剧变。
蔡京没想到的,更离谱的还在后面,苏全为跟严宽较劲儿,这位老先生充分发扬了人有多大胆儿,地有多大产的精神,大口一开,竟报了个四十六万,生生压了严宽一头。
“我报四十六万!”
可卫美人这一造假,却帮蔡京打开了一扇窗户。
“不知道卫主任的事迹,薛书记要不要上报!”
最恼火的是,被抽了脸,他还不得不为这帮家伙擦屁股,总不能瞧着薛老三将这帮家伙反手剿灭,不是怕失去同盟军,这种猪队友不要也罢,而是怕无法向地委的两尊大神交代。
二人的龃龉,赵明亮瞧在眼里,乐在心头,嘻嘻一笑,道:“诸位领导豪气干云,我是比不了,我报三十五万。”
不待薛向接口,卫兰先犀利反击。
要知道,这年月,几十万,漫说之于个人了,便是之于区县,行署,都是一笔不菲的数目,这帮人要是都有这个能力,动辄拉来几十万,哪里还会窝在一个区区副处级上,这便是最简单的逻辑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