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上车!”
薛老三这边哪里还顾得上收拾什么行李,撂下电话,便朝外冲去,不成想,人还未奔出家属区,一辆体型彪悍的崭新绿皮吉普,就蹿到了近前。
“出了什么事儿!”薛老三心头一掉。
身子还未在薛向面前立稳,江方平就劈头盖脸来了这么一通。
薛向自打调任德江,便是麻烦事儿一件接着一件,不但京中局势无暇顾及,便是薛系大员,以及康桐等老弟兄的情况,也不甚清楚。
说来那处光景颇具诗意,可薛老三一眼望去,浑然一震,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哪知道一试之下,薛家少爷果然有真本事,且毫无衙内架子,豪爽可亲,立时便让王大鹏起了好感。
但见,三位中年人团团围着花园正中石桌而坐。
知晓无大事,薛老三放下心来,便即折返,回转德江。
听得薛向问询,江方平立时拎清了孰轻孰重,顾不得埋怨,脸上莫名奇妙堆出了三分惶恐,七分兴奋,说道,“我,我也不知道,电话是一大早就打到我家去的,那边自报是军委办公室!”
却说,这王大鹏性子豪爽,薛老三也干净利落,再加上有康桐这么条纽带,两人聊得倒是极为投机。
“呵,康桐这小子还真有官运,这才几年,蹭蹭直升,弄不好三十岁不到,就要挂副军级,开天辟地啊!”
薛老三的威名,王大鹏可没少听康桐提起,只是心中一直不大信薛家少爷,能吃苦熬筋,练出什么真本事,方才迅疾漂移,便是试探。
如今,受训结束,特种师自然得解散,回归原籍。
再者,此次入选特种师的,无不是各大军区的兵尖,可谓是那些老军头们的心头肉。
的确,行署班子成员请假,都得到行署办报备,他这回走得急,却是没走这个程序。
是时,晚风清扬,明月高悬,左近蝉鸣虫唱,草润花香,三人各自手捧一杯香茗,对花望月,静坐闲品,竟有几分名士风流。
江方平没办法不兴奋,尽管,通过薛向轻松收拾那位公安部下来督导德江严打工作的傅处长,他早知道自家这位首长来头不小,可哪哪知道竟是通了天的,军委办都直接来电话找他,这该是多大的背景。
本来嘛,单是特种师出来的,就足够薛向亲近,没想到还是利剑大队的,更何况,此人还在他薛某人受困明珠时,曾施以援手,薛老三自当十分亲近。
说话儿,驾驶员打个敬礼,便推开了副驾驶,车身都没停稳,一个漂移,横在了薛向身侧。
饶是他体力通神,也坐得十分不爽利,方下飞机,也不上早早等候在机场的接机吉普,反倒相中了左近停靠的偏三轮,喘响一辆,朝家中进发。
薛老三猜到,这定然就是自己此次返京的交通工具了。
王大鹏方起了个头,薛向挥手阻断,“既然不是外人,你也随康桐,叫我大哥吧!”
薛老三快步上前,方入得园内,便拟古风,唱个肥诺,哪知道效果不假,除了安在海笑骂一句,冯京只略略回头笑笑,一边的许子干却是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眉间堆砌高高的死疙瘩,分外醒目。
因为他竟在那处瞧见了许子干,安在海,冯京三位。
听说康桐领导的利剑大队,成了军委直属部队,军衔调整成了副师级,薛老三喜不自胜。
这三位随便一位跺跺脚,一方大地都得震颤,如今三位聚集薛家,薛老三没觉出荣幸不说,反而眉头迅速结出了粗厚的死疙瘩。
驾驶员回了个微笑,“首长好眼力,我叫王大鹏,原先是特种师特战大队的,康大队的老部下,那次康大队去明珠,我也随队!”
通过和王大鹏一番沟通,他才知道那个特种师已经解散了。
眼见着车子就要蹿走,蹭地一下,电光火石间,薛老三的身子,坐在了副驾驶上,那一身迷彩装的驾驶员,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一念至此,薛老三便不回地委,径直往地委家属区寻来,准备收拾些行李,不曾想,人还不到家属区门口,便被连吃带喘,满脸通红的江方平给截上了。
显然,眼前这位战士认识自己,至少听说过,要不,决计不会那般停车,寻常干部谁有本事如此上车。
当然,特种师分散前夕,军委自然不会没有动作,毕竟,这大概是解放军军史上第一次全军兵王大集合(此前,中央可没少搞这种兵头集训,可各大军区谁也不傻,好东西谁愿意供出去,每次只派些样子货应付场面,今次集训,却是毫无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