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士为知己者死而已!
按理说,拐子李村的乱子算是暂时平息了,他明天回程一趟,料来也不会出大的乱子,大不了做完接待工作,再回来处理拐子李村之事就是。
“什么!”
的确,诸如苏全,蔡京等人,只听薛向活土匪之名,并非了解其人,他们以为薛向真是一根筋的土匪,还情有可原!
薛向也不理会二人,下得床来,招呼江方平上去歇会儿。
孔凡高狠狠一甩手,推开了苏全,仰头冲左侧靠近门口位置的中年人道,“周书记,这事儿怎么办,你拿个章程吧!”
结果,他在那边一拖再拖,始终不见戴裕彬过来回报,他说得嘴里都快没词儿了,心中一急,便弃了苏、蔡二人,直直奔过来,要瞧究竟。
刷的一下,戴裕彬红了脸,他真是有些惭愧了。
好容易今日傍晚,想出个整治薛向的妙策,联合孔老虎一脚将薛老三踢出了地委,抢了姓薛的果子不说,还将姓薛的按进了烂泥塘,勉强出了口恶气。
却说,两人又聊了几句,砰的一声,江方平竟也撞了进来。
大怒遇上大喜,江方平这脸上的表情,是转来转去,最后,竟成了哭笑不得。
薛向体恤下情,自得相让。
也无怪周道虔如此造型出场,实乃这几日,他过得实在是太糟心了。
听了这消息,周道虔脑子里直发晕,顿时有些缺氧。
见了两人进和衣而卧,江主任顶着一头白毛汗,急赤白脸地冲着戴裕彬就开了喷。
半道上,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比折腾,他是永远折腾不过活土匪的,这不,他傍晚把姓薛的折腾去了磨山,这活土匪就让他周某人深更半夜往磨山敢,简直是报仇不过夜啊!
薛向瞧出他窘迫,如何猜不到他心中所想,摆摆手,笑道:“行啦,赶紧歇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可他戴裕彬跟着薛向的时间,可是不短了,风雨更是经历了不少,瞧见薛向奇谋妙计,鬼斧神工的本事,更不算少,竟也会以为薛向不知轻重,做下杀人的蠢事。
想他江某人在那边都快说秃了嘴了,这边两人倒好,风清云淡地并排而卧,对着窗外黑夜疏风,神侃得悠哉悠哉,这让江主任如何不怒。
原来,人家江主任在那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和苏全,蔡京虚与委蛇,给薛向出逃,制造空当。
“少折腾,我手伤了针大点事儿,你苏全把天捅破了,谁给你补!”
此时的周道虔,哪里有半点平日的文质彬彬,谦谦君子的模样,一头被风吹得如鸡窝的乱发,硕大的黑眼圈,满脸青气,这造型简直快赶上过去鸦片馆里的瘾君子了。
薛向如是言语,二人再不好辩,只好依言躺下,心中却是暖流滚滚,直觉给这样的领导,赴汤蹈火,也是直了。
却说,戴裕彬人是躺了下来,可刚经历了如此一番惊心动魄,一时间哪里能神安魂定,入得梦来。
薛向看得开,戴裕彬心中却是极不爽利,毕竟,那么大的政绩,搁谁头上都得受用不尽,力气是自家首长出的,结果,好处却得别人来领,他可是真气不公。
窗外夜色如墨,风声啾啾,三人各自不言,静静安歇,薛老三在庞主任的椅子上坐了,闭目微阖,眨眼便入了定。
戴裕彬大惊,赶忙拉着江方平赔不是,说着,便又将薛向为何无须奔逃的缘由,跟江方平转述了一遍。
你道周书记何以如此惊惶,实乃是所听所闻消息,如玄似幻。
却说,一路上周道虔玩儿了命地催促司机开车,刚出了地委大院,就差点出了车祸,下得车来,周书记便遭遇了同样一脸欲|仙|欲|死的孔专员。
要说做下属的,能跟上薛老三这个善解人意,体恤下情的领导,绝对是福气。
这会儿,薛老三确实不急着回德江了。
薛老三御人之法,就在这“润物细无声”五字上。
孔凡高脸黑如墨,气势汹汹,便涌了进来,狠狠一巴掌印在裂了缝儿,起了毛刺的长条桌上,又发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