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李铁山那边发了狠,扬言要来明珠寻他讲道理,便是光真同志听说了,也隐晦的埋怨他没有担当,以致西风压倒东风。
如今,吴中竟然找上门来呢,岂不怪哉。
段钢有些不信。
对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来说,熬这么久,是大亏元气的。
他哪里知道,他此刻做的这个决定,竟让他后悔了一辈子!
要说,段钢决定收拾薛向,与谁谁给的压力无关,只与他自己的利益有关!
当下,他找来几张桌子并起,又将椅子放了上去,保证他坐上去后,高度刚好挨着门檐顶部的窗口玻璃,方便他随时将薛向的动向纳入视线之内。
徐公子奇道。
不错,省部这个层级的干部,不可能没有自己的一条线,段钢自不例外,如今的他虽然快成为自己这条线上的头面人物,可苏老发话了,他半点拒绝的压力都无!
这次,段钢不想站队,可没想到有人帮他站了队,或者说,他段钢原本就在队列中,因为他接到了苏老的电话。
抽着抽着,忽又起了尿意,这下,洪局长急了,想去撒尿,又怕撒尿的当口出什么诡异,便憋着,可越憋这尿意越汹涌,后来洪局长实在受不了了,大喝一声,“拿个尿桶来!”
汪明慎收到包桐自专案组发来的消息后,便愣住了。
“当然是把好消息告诉胡先生啊!”
毕竟这种两难的问题上,不站队才是最妙,他可不想为了送那几家个人情,将薛家得罪死!
因为,就在他挂断电话的时候,接到办公厅转呈的闽南省委办公厅传来的急件,说闽南省委书记许子干,明天上午九点,将到明珠进行为期两天的考察、访问。
段钢难,是真难,可再难,这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后悔已是无用!
刀疤也瞧得欢喜,便急步朝壁炉边已经歪倒在卧榻上的胡东海行去。
段钢这才明白,为什么电话不响了,大事底定了,不论是说情的还是别有隐情的,自然不会再废话。
汪明慎矗立窗前,抬眼眺望,但见窗外陡起狂风,吹得树摇草折,池水生波,再送目天际,陡然瞧见,西天的滚滚黑云,在这狂风的放逐下,汹涌而来,层层叠叠,霎那间,衍成黑海,将这一片天空,遮得黯淡无光!
可段钢又不能不接,甚至,他在此地不回去,为的不就是接这些重要的电话么。
“怎么会是这样?”
安在海何人也,那可是吴中的省委书记,当初红牡丹往吴中的报单,虽然货量奇大,可远远不到让一个省委书记都亲自出马的程度。
原本,段钢是打算借着这桩强|奸案,挤走薛向了事,可没想到四方的鲨鱼如嗅着鲜血的滋味儿,扑了过来,给了他如山的压力。
其产地的生丝,要么是直接出口,要么是在吴中本地加工,增加产品附加值。
顿时,满楼的抽抽笑声,实在是他这模样,太滑稽了。
再联想到,明珠眼下的风起云涌,这两位封疆大吏所为何来,不言自明!
他原本想进去看着薛向,奈何,生怕这家伙以有人打扰他思考为由,再出幺蛾子,索性便不进去了。
细细算来,段钢应付这波电话潮,整整耗去三个多小时,直到黄伟满是喜色地快步而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算了,胡老累了,好容易睡着,就别打扰他了,再说,大事虽定,但要出结果还在明早,咱们明天给胡老个惊喜!”
因此,才弄成了这个局面!
汪明慎何人也,乃是老牌政治家,岂能不知道眼前这风起青萍,所为何故。
却说洪局长在高空坐定后,眼睛透过玻璃窗,死死盯着薛向,盯了一会儿闷头抽烟的薛老三,他烟瘾也犯了,便也燃起一只。
忽地,他喟叹一句。
在电话里,段钢几乎是呲着牙严令洪察守好最后几小时,决不能出现纰漏,届时,功成,他亲自给洪察摆庆功宴!
却说,就在汪明慎送目窗外的时候,段钢也并未入眠。
……
不错,黄伟说的正是洪察的紧急来信,因着段钢办公室里的电话被电潮淹没,洪察打不进来,只好找了黄伟。
他放下的电话,便再没响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