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察方才上门来抓我了,亏得苏主任顶住了,这会儿洪察恐怕已经请下了纪委的批文,正满世界寻我呢!”
古大力这伙儿人忽略了卫兵,薛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如何能瞧不见,当时,情况最激烈时,卫兵脸上愤怒的表情,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毕竟老王勉强也算是他们的同志,见老王受辱,焉能不起同仇之心。
铁进重重一拳头捶在案上,“他姓洪的这是找死!”
不待铁进反驳,薛向挥手道:“行了,这件事好解决,他们真以为没目击证人?当堂堂市委大院是杂八地儿?”
对共和国高官的底线和操守,薛向还是清楚的!
薛向淡然一笑,“当然不致如此,不过咱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我大约已经摸出点儿门道了,没准儿咱们的对手,还是蛇山那帮人,如果真是蛇山那帮人,这事情可就大条了,他们的手段,我领教过,绵绵密密,非致人死地不可!”
两人对话,分析案情,果真有助于激发灵感,这会儿,薛向陡然又想起蛇山来,想起那一坨被他卷进书柜的卷宗来,更想起了那晚突袭青帮、高楼救人的险恶,以及李力持自以为得手后,自言自语吐出的“公子”、“胡老”这两个快要从他脑海里消失的人物。
“老铁,马秀芬这个人我认识,临近年关前,我代表督查室去处理过天香棉纺厂女工罢工案,这个马秀芬就是当时负责和我谈判对话的女工代表之一!”
薛向如交待后事一般,絮叨了数分钟,其中甚至还包括让他如何帮着敷衍小家伙,听得铁进毛骨悚然。
薛向递过一颗烟,道:“赶紧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我时间不多了,你别磨蹭!”
这下反倒是薛向给惊住了。
“我他妈的去哪儿认识……不对,不对……”
“行了,老铁,我该走了,估计今天夜里,我就得在公安局过夜,外面的情况,你多留心,局子里,他们肯定会把的严实,别的帮助我不需要,但外面的情况,你得随时通知我,不然这关可不好过;另外,我现在虽不知道谁在对付我,但纵观背后那家伙前几次出手,招招狠辣南防,由此可知,今次也绝不会是找个女人随便攀诬就了事的,你得打叠起十万分精神;还有,市委的消息,你找赵刚,这家伙算是想明白了,大可一用;有紧急情况,可以找陈道林书记,其次,也可以找汪书记,当然,实在不行,你就往京里去电话吧……”
“事情不至如此吧?”
今天,即便是没有老王之死,这帮人泼粪,也定然有背后的故事。
方坐下来,铁进就冲薛向比出了大拇指,叹气道:“你老弟啊,就是惹祸的祖宗?”
闻听薛向问正题,铁进精神一振,“查清楚了,我一听到风声,没来得及给你老弟电话问平安,就忙着这事儿了,那五个家伙是天香棉纺厂的锅炉工人,带头的红脸汉子叫古大力,另外四人,有一个是他堂兄,另外三个都是他表兄弟,据古大力交代说,他们来市委大院门口堵你泼粪,确实是精心策划的,因为你强|奸了古大力的老婆马秀芬!”
薛向长叹一声,“可惜了老王啊,多好的一位老人,本该安享晚年的,是我对不起他啊……”
“操,姓洪的这是发疯了啊!”
薛向这句话绝对是肺腑之言,因为他不相信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事情。
是以,薛向早盘算好了如何脱去失杀人之罪,其实,就算退一万步说,即便卫兵没看见,以薛家在军方的力量,想要从卫兵嘴里要什么样的证词要不到?
正因这个问题,他思忖了许久,也不知道答案,也只能暂时把目标定在唯一可以确定的目标——洪察身上。
按理说,官场上要争斗,必然为的是利益攸关,可他薛老三又碍着了谁的利益,升迁?奖励?这些连边都擦不上!
薛向摆摆手,“行啦,说正经的,今早上来泼粪的三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除此以外,也就是得罪过黄伟、李力持等有数人,可他不信这些人在自己手上经历过惨痛失败,且在见识了自己的能量后,还敢朝自己出手,况且双方之间,再无利益关联,这种无意义的争斗,没有人会为之。
铁进赶忙道:“你别急啊,我说此事不假,是指这帮人没说谎,他们找你,还真就为了你强|奸那个马秀芬的事儿,我看关键还在这位叫马秀芬的女人身上,要不是他这般说,古大力这帮人也不会听真,你细想想,那个马秀芬,你认不认识,若不认识,这事儿就好办了,这种随意攀诬市直机关领导的事儿,没证据,那娘们儿可是要反坐的。”
眼见着薛向就蹭地要站起身来,铁进赶忙伸手按住了他肩膀,“你先别急,听我说完,这事儿透着邪乎啊,我当时听了,也以为这帮人是受人唆使,可分开挨个儿审下来,这帮人的口供全对上了,以我干公安多年的经验,此事恐怕不假!”
薛向咀嚼着这两个词儿,心中忽然浮现起一道秀丽的影子!
铁进瞪眼道:“还干嘛,你脑子发烧了吧,这种事儿就算是自己真做的,也不能认,就算你心里再有愧疚,也绝不能承认老王是你弄死的!”
“我承认什么了,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