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车,哪那么多废话,再这么嘴碎,看我带不带你去山城!”
可眼前的这滩殷红,分明,分明说明了他薛老三判断有误,有哪个女人会拿这个做局!
腹中有了热食,薛老三精神也为之一振,伸手拧开枕边的电筒,往左手腕上一晃,已然五点十分了,冬日的早晨来得迟,此时离放亮,约摸还有近两个钟头,薛老三却是不打算再睡,他刚掀开厚厚的羊毛毯,眼神就定住了,头上更似被人夯了一棒,嗡嗡作响。
更不提,这种状况下,薛老三无论如何也睡不深沉,那边动静儿一起,薛老三就警觉了。
一宿荒唐,薛老三不会挂在心上,可眼前之事,分明在告诉他薛老三,自个儿恐怕又欠债了。
痴愣愣间,卫兰似乎也听不清晓芳在一边告饶,轰鸣的发动机响起时,她脑子里忽然浮出一句话来,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
良久,晓芳忽然再度开口:“领导,您这样做,是不是太委屈自己了,您干嘛不跟他挑明啊,您说您论胚子,论样貌,放眼花原,也没谁及得上您啊,更何况,您比他也不差啊,他二十多,能当书记,您二十多也当了部长,况且,您还是女性,论做官,天生就不如臭男人,要我说,您和薛书记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何苦要这样委屈自己啊……”
他忽然发现事情难办了,原来他只当是卫美人慕他薛老三的美色,见色起意,做局偿愿。
可谁成想怀里的美人,却先有了动静儿,他只好闭目假寐,因为薛老三醒来的霎那,就觉出昨晚的事儿有不对头来,这会儿卫美人有动作,他正好静观,以此,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
至此,薛老三万全确信了这是个局。
卫兰清斥一句,脸上忽然烧起了红霞,原来私处传来阵阵刺痛,先前忙着奔逃未曾觉察,这会儿坐久了,陡觉出不对来。
说着说着,晓芳真替卫兰委屈起来,长篇大论地,就滔滔不绝了!
想想吧,大雪天的,好好的新修的宽敞大道不走,非要曲里拐弯,往这处来,且车速极慢,似乎专等天黑一般,更不提此刻,他薛某人睡着的帐篷,压着的毛毯,小小萧山会在这时有如此举县难见的防水袋,至于先前未曾细想的表姐到来的说词,薛老三也咂出破绽来,进山又不是入河,何须防水袋储物,更不提天荡山老林幽深,哪个女子胆大包天至此,进去闲逛不说,还背了帐篷,敢进去宿营。
晓芳无奈,赶紧把保温桶放进了帐篷,返身追了上去。
说着说着,晓芳也没声儿了,很明显,她想到了那位薛书记有多么聪明,这种破绽百出的计划,只怕逃不过他的法眼。
又两天,薛向忽然收到一封信,寄信地址是蜀中省山城市!
那香气果有古怪,勾动的血液又有奔行之兆,小腹间更是热烘烘一团。薛老三赶忙拧上瓶盖,搬运气血,压住意念。
原来,晓芳提溜过来的,正是一个小煤炉,此时炉火正旺,被卫兰放到两腿处,霎时间,汹汹热气,驱走了所有寒意!
卫兰欣长的脖子从秋衣里钻了出来,捋捋长发,“你当不送保温桶,他一早醒来,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不会啊,咱们计划得很……”
愤愤不平间,薛老三忽然又想到了河里的车,想到了卫美人开车入水的决绝。一念至此,那点气愤立时又烟消云散了,继而生出好笑来,觉得自己方才的思忖真是混账,好似自己这大男人被美人骗奸了,这实在是傲娇得有些过了。
这会儿,薛老三也不得不说声服气,人家准备如此充分,薛老三啊薛老三,该啊!
“啊!”
“啊什么啊,死妮子,小声点儿!”
果然,卫美人刚钻出帐外,外边便有了动静儿,尽管来人声音压得极低,薛向还是听出了是谁。
“可,可……”
晓芳本想说您还没穿内衣呢,奈何挂着空挡的卫部长已经去得远了。
薛向拆开信封,信封上竟只有两行字!
正是卫美人那晚心头浮起的两句: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