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风府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康美枝,挥舞着粗壮的拳头,便朝康桐扑来,嘴巴里嚷嚷道:“小王八蛋,在部队里,和了两年稀泥,就敢朝老子动手,今儿个老子非打死你!”
“啥也不干,就是见不得有人在我家狂!”
弄清原由后,薛向终于出声了:“是大姐吧,我是薛向,康桐的好朋友!”
“姓张的,你要敢伤了我弟弟,老娘跟你没完!”
当然,薛向也只是认为该出这个手,称呼康美凤大姐,那是因为她和康桐的血亲关系,至于张凤府嘛,康桐不待见他,薛向其实也不怎么待见他,叫一声张同志已经算客气的了。
张凤府求人不成,又挨了两巴掌,心情差到了极点。
康桐才不怕这个大姐,错步一滑,伸手便将躲在老母鸡羽翼下瑟瑟发抖的小鸡张凤府给提溜了到了手中。
张风府不爽康桐,自然连这薛向这个康桐的兄弟也扫了进去。
“三哥,你别管,该他倒霉!”
康桐不通世故,在他眼里,康美凤是自家人,张凤府是外人,浑然不知道眼下张凤府、康美凤才是一家,他这般作为,却是叫康美凤为难十分。
而方才,康桐之所以冲张凤府动了巴掌,全是因为张凤府责怪他死鬼老子!要不然,康桐才懒得搭理他!
康美枝知道大姐难处,扯着康桐的衣袖,吼道:“康桐,你要翻天啊,嗯,当两年兵,把你当得谁也不认了!你姐夫让你帮着走走门子,你有能耐就帮衬一把,都是一家人,毕竟这些年你也没少花姐夫的钱;没能耐,就好生好气跟你姐夫说,又是巴掌又是拳头的,你这是要干啥啊!”
薛向到棉纺厂三号筒子楼的时候,见楼道口停了辆军车,琼字头的,心念一转,便知道是康桐大姐康美凤回来了!
张风府蹭得立起身来,拉着康美凤就要走!
“不是朋友,是兄弟!”康桐白了薛向一眼,显然对薛向这种礼貌十分不满。
薛向可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傻小子,张凤府再不成器,终归是康美凤的丈夫,哪有丈夫倒霉,老婆能讨着好的,为康美凤计,薛向也得伸这个手,因为康美凤是康桐的大姐!
康桐不满了!
“老三来啦,快坐,坐……”
薛向伸手揉揉他脑袋,揉得康桐黑脸皱成一团,显然这苦头吃得不轻,却是不敢再言语。
说话儿,康桐就要扑上去,唬得张凤府蹭地跳到了康美凤身后,“康桐,你还讲不讲道理,我是你姐夫,你疯啦!”
可她俩弱质纤纤,哪里敌得过康桐的虎狼之躯,眼见着康桐榔头般的拳头,又要落到张凤府的脸上,张凤府长嚎一声,等了许久却是没等来拳头落在脸上,原来薛向先说话了:“行了,小康,来半天了,也不见你倒茶,尽忙着演全武行了。”
“死孩子,谁让你打你姐夫的,老张,没事儿吧你……”
“还敢老子老子的,今儿个,小爷先结果了你!”
“美枝,你别管了,姓张的憋了多少年了,今儿好容易把话说透了,就让他说个够,老娘也看够了他这张阴阳怪气的死鱼脸,让他说!”
康美凤瞅见张凤府的方脸上印着的一左一右两个红印,还有嘴角溢出的血丝,也忍不住心疼,伸手拦住了康桐,不住数落。
康桐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抹惊异!
屋子里霎时乱糟糟成一团,薛向这时终于闪进门来。
康美凤又惊又疑,毕竟自家丈夫这次所犯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差不多也算是通了天的,一个毛头小子连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就敢夸下海口,是不是太不靠谱了!
“康桐,你怎么回事儿,作死啊……”
康桐的情状,康美凤自是看在眼里,对眼前的这个英俊青年大是好奇。自家这个小弟的脾气,她最了解,小时还好,及至老父入狱,便是性情大变,沉默寡言不说,几乎跟谁都没几句话,更不会听谁的话。
“三哥!”
初一上午给薛向拜完年,在家吃过午饭后,刘援朝三位便在顾不上耽搁,竟直接奔岭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