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中合上文件夹,准备摊牌了!
霎时间,何麟脸色面色如土,古怪至极!
宋运通冷笑,“卫书记不是和我说,最想推举的人是我嘛,如果真想推举我,薛县长推举我后,您卫书记顺水推舟不就完了,还省得张道中埋怨,说比不说,岂不更好!”
“什么!”
俞定中知道任谁遭遇此事,也难免此番情状。
噗嗤,卫兰瞅见薛向的苦脸,乐出声来:“原来是你薛县长的主意阿,不错不错,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极富诗意,就地取材又不多花一分钱,这才是大雅之人嘛。”
因着国营农场山环水绕,花柳相随,风景极是秀丽,地虽偏远,专设此一食堂,生意却是反较县城各大机关食堂为好。
“宋运通竟然瞒着自己和薛向沟通!”霎时间,卫齐名怒火冲天,喝道:“那你怎么不告诉,告诉我,也不至于走到今天!啊,说啊!”
“卫书记如果不想处理我,那就出门左拐,我很累,想休息会儿!”
……
眼见着暮色渐沉,残阳如画,红霞半天,一行大雁掠过窗楣,啾啾阵阵,也提醒了一直心神不属的俞定中,该下班呢。
霎时间,薛向就苦了脸,楚朝晖见状,急了,可压根儿不知道自个儿错在什么地方,便朝王刚看去,希望这位给点儿提示,可王刚低了脑袋,灯火黯淡虽看不清脸色,可两腮的肉紧硬,显然正憋着笑了。
何麟知道什么时候该得意,什么时候该低调,也知道该对什么人得意,对什么人低调,这是在见识过那位薛县长的手段后,俞定中警告他的,他也记到了心里。
“运通,你……”
这些日子所有的烦心事儿挤压在一起,让卫齐名成了个超级大气球,此刻被宋运通一戳而破,卫齐名一巴掌狠狠拍在茶几上,咔嚓一声,茶几上立时现出一道裂纹,却没碎掉,“宋运通,我拜托你长点脑子,那是那人使得计谋,他既然推举你,为什么不事先跟你讲,为什么要在常委会上突然说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你和道中相争,想看咱们窝里斗么!”
因为他俞某人,俞县长信誓旦旦给何麟的许诺,落空了,更难堪的是,此事非是何麟主动要求的,而是他俞某人志得意满后,主动提出来的。
“何麟!”
俞定中道:“你只要知道那位神通广大的薛县长,把王副主任推上去了就行了,不过,你把心放肚里,朝前看吧。”
“你的事儿,出了点麻烦!”
宋运通说得清淡,心中却是冰冷无比,亏他宋某人把卫齐名当作恩主,倾心相互,便是这次自己冲击纪委书记,也怕他难做,不好像张道中交道,才故意瞒着他,现在倒好,倒成了自己吃里扒外的罪证,去他妈的!
卫齐名进门的时候,宋运通依旧在抽烟,位置还是上次廖国友来时他所靠的位置,便连两腿也照样翘在茶几上,这大概是特有的宋氏忧郁造型吧!
何麟不好意思问,俞定中不好意思说,一个坐回办公椅上,喝茶看文件,一个依旧在屋内,东转转,西摸摸,做着活计。
俞定中纵是再有城府,话至此处,也难免脸红。
霎那间,何麟心念万端,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简直精彩到了极点!
王刚听了直倒牙,暗叫,不带您这样的,当面一套,背后,不,当面又一套,怎好意思说出口哟。
若是何麟要求的,做不到还可推搪,陈述如何困难云云,可他俞某人拍了胸脯子自个儿提出来的,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宋运通压根儿就懒得听卫齐名说话。
宋运通不迎不候,眼神却始终凝在卫齐名身上,“卫书记过来拿我试问来了,要怎么处理我都认了,至于汇报工作,今儿个实在没空!”
领导都罕见地如此低姿态安抚了,下属再不识抬举,那就是欠收拾,何麟自然是识抬举的。
因着背山对水,左右又是绿油油的瓜地,月上东山,在茅棚的四角安上四只儿臂粗的红烛,微风生波,水汽荡漾,不凉不热,宜静宜安,又绝蚊蝇,置上一桌好菜,佐以老酒,蝉唱鸟吟,宛若鼓瑟吹笙,当真是绝妙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