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秦岭，我叫你说嘴，死丫头，你还敢跑，站住……”蒋碧云咆哮一声，松开了柳眉，便去追那俊俏女郎。

“我……我要走了。”柳眉的银铃陡然化作默箫。

“那个，你的那道题我解出来了，你等等啊，我去给你拿。”薛向转身就要下床。

有人说一个女人就相当三千只鸭子，细数数，这会儿屋子里足足六个女人，除去一个玉面羞红、不言语的柳眉，剩下五女，也当得起一万多只鸭子。嘎嘎嘎，众女齐齐对准薛向开火，直弄他头痛欲裂。

“噗嗤”窗外的影子笑了。

自此，众知青才算心服口服，服气间，忽觉身边多了这么个牛人，对自己的复习计划不正是大有助益么。于是，薛某人就自动升级成为众人的“老师”。

……

柳眉越看越气，好似一腔思君秋水，全泄进了阴沟。竖眉，跺脚，扭腰，旋一道好看的弧线，扭着腰肢，气冲冲地去了。蒋碧云一伙儿见闹得过了，也顾不得问问题，齐把书本往薛向面前一推，慌着追柳眉去了。

“没话对我说么？”

说话，后边的四个女知青也追了上来，模样最俊俏的那位笑道：“哟哟，好大的口气，你道谁都跟你蒋大小姐一般，百无禁忌，看上人家郑桐，只差自个儿上门抢亲啦。”

薛向抽过柳眉递来的课本，猛地合上：“你的问题我记下了，待会儿我会写下解题步骤，叫小孙给你拿过去。”他实是怕了柳眉那双回说话的眼睛，想早早将她打发走。

薛向惊愕，脑子里忽然有些乱了：“我……我不知道。”

“喔，那很好啊，这是喜事儿啊，你们知青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说起来也怪我，下午公社说发个通知，我偷懒没去，叫小孙去领的。小孙这小子到现在也没回来，准是跑哪儿喝酒去了，连累你们还要到别处接消息，回头我一准批……”

蒋碧云一伙儿皆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又自以为窥出柳眉的心思，只道是她为心上人张目，皆欲好好调戏一下小妮子。五人商定已毕，各自精挑细选了难题，分散来寻薛向。谁知薛大队长大显神威，片刻间，就将众女精选的难题破了个干净。尤其是蒋碧云故意为难他，胡编乱造了许多汉语句子，叫他翻译成英文，竟也被薛向译了精光，还叫他搏了个外号叫“无所不译”。

说完，柳眉轻哼一声，转身逃开，回手抛进一团物什。

未待薛向这个主人开语，蒋碧云先把书本翻开了，“薛老师，快给我看看这道题是怎么回事，man这个单词的复数形式不是mans，怎么是men了呢。真是挠头，时间太短了，我外语又是一塌糊涂，看来我着回报考金陵女师大是没戏了。”

“喔，到时我组织乡亲们送你们，算是感谢……”薛向依旧没心没肺地说着场面话，可他到底不是傻子。

“哟，薛老师也太偏心了吧！怎么我每次问题目，你就只说个解题过程，总不能明目张胆地搞区别对待吧。”有人不满了。

“谁呀，大半夜的，有这么吓人的么？”薛向抚着患处，不满已极。

众知青好一阵闹腾，见薛向压根儿不接茬儿，只顾埋头看书，才彻底没招儿了，又恐得罪了“老师”，不给解题，皆讪讪不语了，齐齐拿眼去看“罪魁祸首”柳眉。

薛向讪讪，摆摆手，将众人迎了进来。

窗外风景依旧，风清月柔，小池如镜，就连窗外的翠竹被风吹得簌簌响声也如昨夜。薛向听在耳中，看在眼里，只嫌繁复，再无诗意。

薛向拣起一看，正是一方羊毛围巾。

哈哈哈哈……

“笑什么？”

柳眉这会儿，玉面绯红，窘态十足。平日里，众姐妹也常拿薛向和她开玩笑，那不过是闺房私话，终究是背着他。可这会儿，当着他的面儿，怎不叫人羞得无地自容。

“我要走了！”柳眉再次打断薛向的话。

柳眉玉脸飞红，暗道不小心说了病句，让臭小子抓住了话柄，嘴上却是振振有词：“谁知道你睡觉不关窗的，我这不是想着到近处再敲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