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
那个“妙论派之光”?
学者们听到这个名字才意识到艾尔海森和卡维的关系确实不错,但又不禁懊恼错失了一个向大贤者献良策的良机:
自己只想着亲近的好友,而忽略了这个潜在的帮手。卡维可是个滥好人,就算和他不熟,但只要和他说明我们正面临的危机,他说不定马上会同意加入。
西拉杰马上将自己推荐的人和卡维做了个比较,然后懊恼地发现自己无形当中又被艾尔海森压了一头,顿时非常气恼,几乎是脱口道:
“那哈罗尔特呢?我记得,他是和卡维一起回的须弥城,作为生论派名宿,难道他就没资格得到你的提名?!”
塞塔蕾:?!
塞塔蕾惊讶地微微睁大眼,她不明白西拉杰为什么要在此时提起哈罗尔特,听他的意思,他似乎在为哈罗尔特大人未收到邀请打抱不平?
可是为什么?他不是一直记恨着艾尔海森和哈罗尔特大人吗?
塞塔蕾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西拉杰的思维。
艾尔海森不为所动,只平静地向阿扎尔解释:“哈罗尔特不是合适的人选,他在学界、商界都有一定影响力,他的学生都在须弥城外,
他本人和生论派贤者的弟子走得很近,不久前,两人有过书信往来,我无意中看到那位生论派贤者的弟子说起,‘老师寄来的回信当中没有他惯用的标记’,
现在两人对于生论派贤者久未露面一事已经起疑,哈罗尔特和卡维不同,他习惯于凡事都会给自己留后手,如果我邀请他,他必然提前布置。
最坏的结果是,他虽然迫于压力答应我们的条件,接应的人却也因此知晓他的自由遭到限制,将这件事闹大。
那后果显而易见:教令院囚禁外籍知名学者一事在须弥引发轩然大波。
这与大贤者大人想要保密的初衷相违背,我想任何有能力理智思考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个方案。”
艾尔海森说完,淡淡瞥了西拉杰一眼。
冷漠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西拉杰的内心,他放大了音量:“你是说,我说话前没有仔细思考?!”
艾尔海森反问:“难道不是吗?为一己私欲就将大贤者大人的计划和叮嘱抛之脑后,置我们所有人于风口浪尖。
我不知道你和哈罗尔特之间有什么恩怨,但如果你保持这个态度,并将它带到工作中,我很难不担忧我的安危。”
其他学者的目光也集中在西拉杰身上,里面充斥着敌意和警告,就连那些研究人员,也投来若有若无的目光。
这已经是西拉杰第二次莫名其妙针对艾尔海森,他们没有为艾尔海森鸣不平的意思,只是觉得这种总是一惊一乍的人确实不适合从事这项秘密工作,他们很有可能都被西拉杰牵连。
西拉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还待说些什么,就听阿扎尔呵斥道:
“够了西拉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你没办法控制自己,可以和你们贤者到一个房间一起探讨物种的起源!”
“大贤者大人,我明白了,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西拉杰咬着牙,面上毕恭毕敬地说。
阿扎尔锐利的视线从西拉杰身上移开,他非常认可艾尔海森的分析,这些他也提前考虑到,所以他从一开始也没有将哈罗尔特纳入候选人员名单,只考虑通过艾尔海森利用他。
如果艾尔海森推荐哈罗尔特,他才会怀疑艾尔海森另有所谋,或者他看人的眼光。
但艾尔海森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不仅仅说出了邀请哈罗尔特的弊端,还借机敲打所有人:办事之前多动脑。
效果非常显著,阿扎尔环顾一周,注意到所有人都一副郑重的神态,在心里点了点头。
不仅仅是成绩优异,办事效率同样很高,加之理智、谨慎、懂得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阿扎尔对艾尔海森的评价又高出几分。
“我的书记官,你刚刚说,哈罗尔特和提纳里已经对生论派贤者之事起了疑?依你所见,他们是否会因此影响到我们的计划?”阿扎尔问。
艾尔海森:“没有相应信息渠道,想要联想到这些几乎不可能,况且他们始终认为生论派贤者突然了无音讯,是因为在教令院失势,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们推测,教令院向提纳里发出邀请不过是想利用贤者弟子来威胁他的老师就范,只要不予回应即可,并没有打算插手。”
“嗯。”阿扎尔赞许地点点头,“所以,你的看法是:不用理睬他们。”
艾尔海森微微颔首:“等到卡维进入研究所,想要控制哈罗尔特也不是难事,他们的关系不错,远胜一般好友。”
阿扎尔眼睛一亮,他现在更相信艾尔海森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他打算,居然连利用卡维威胁哈罗尔特都这么轻易地提了出来,简直是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如果艾尔海森真愿意出面交涉,看到昔日好友全被我吸入囊中,哈罗尔特说不定真的愿意加入我方阵营。
其他学者看向艾尔海森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惊讶,他们从未想到这名总是沉默的书记官为向大贤者表忠心,竟然如此阴险地算计自己的好友,还是他在教令院唯二的那两名好友。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艾尔海森颇为忌惮,甚至于无形中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但艾尔海森素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他只是很坦然地等待大贤者的提问。
见状,博士抱着双臂,一手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大臂,这点小动作透露了他的心情轻松愉悦,他未想到这一来居然还有额外收获,教令院的年轻一代倒不都是废物,至少这个书记官还挺对他胃口。
“很好,艾尔海森,就照你说的办!以后这件事也交由你来做。”阿扎尔异常愉悦,他今日首次口头上对某人表示赞许。
“好。”艾尔海森简短地吐出一个字,他的神色依然冷淡,并没有因大贤者的赞赏而表现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