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二人,裴铮行至榻前,目光冷冷看向萧瑾。
“萧将军是不是没想到本皇子还活着……不对,你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是不是很失望?”
萧瑾怒目,“五皇子为何害我?”
哈!
裴铮嘲讽冷笑,“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可以说人话。”
萧瑾咬牙,“我不知道五皇子在说什么。”
这话裴铮不爱听,慢慢俯身,目色冷凝,“那本皇子就说清楚一点,是你先找人暗杀本皇子,本皇子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没死,我没死,皆因命大。”
“我没有……”
“别插嘴。”
裴铮按住萧瑾左侧肩胛骨,缓缓用力,“回去告诉裴启宸,本皇子觊觎他太子之位想取而代之没错,这份心思朝野皆知,但从未想过用这种龌龊手段要他性命,再有下次,我保证让他后悔莫及。”
呃—
鲜血很快渗透纱布,染红贴身的衣裳,萧瑾吃痛,下颚用力绷紧,额头渗出冷汗,“五皇子别血口喷人!”
“轮到你。”
裴铮眼神凶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本皇子底线!阳城一役,你害本皇子舅父未遂,如今又想借战时害本皇子?”
穿透的肩胛骨被裴铮狠狠按下去,骨碎!
萧瑾痛极,五官狰狞,“我是皇上亲封的大将军,你敢杀我?”
“杀你?”
裴铮突然松开手,直起身,眼神轻蔑中透着鄙夷,“脏了本皇子的手!”
“萧瑾你给我听着,此一役本皇子如何向父皇呈禀,你如何附议便是,凡有出入,本皇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剧痛难忍,萧瑾根本没有力气反驳。
他心虚,亦不敢……
走出官衙,裴铮翻身上马时,无名现身。
“属下查到了,向柏将军传信夏侯伯弃城全力主攻牛角山的人,是罗喉。”
“果然是他。”
彼时他率领七千兵死守苇泽口,原以为不会等到柏衡援军,不成想柏衡早在两路水军短兵相接之初便得到消息,当即命跟在后面的几十艘战船迅速掉头,将承载的近三万士卒运至牛角山,这才来得及救他一命。
“罗喉在何处?”
“已经走了。”无名回道。
裴铮垂目,半晌,“我又欠他一条命。”
无名不语。
他知道自家主子说的是谁。
九皇子,裴冽……
远在江宁,楚晏初至顾府,得顾朝颜悉心照料,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三人乘车直奔鹤山。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这一刻他们满怀希望。
与上次不同,马车直奔鹤山东面,经一个时辰至漱川。
车夫多能,固定好马车之后引三人坐上小船。
船桨在水面划出两道银弧,朝阳铺洒,搅碎满河碎金。
车夫撑着竹篙站在船尾,三人坐在船篷里。
“阿姐别紧张。”
这一路,顾朝颜话少,双手不时捏在一起,秦昭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们尽力就好。”
顾朝颜点头,“我知道。”
楚晏亦看出顾朝颜过于紧张,“秦昭说的对,能不能找到,得看天意。”
“我明白。”
顾朝颜勉强一笑,“尽力而为。”
小船荡了半个时辰,终至对岸。
三人未作停歇,一路朝寺庙赶过去,也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道身影一直尾随他们。
纵使他们超了近路,仍然过午才到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