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不说我就挂了。”

“我是牛彪。”

“牛彪，你从地缝里钻出来了？你在哪里？”

“在省医院附近。”

“怎么，有病了吗？”陈璐焦急的问。

“没，没有。”确诊快一个月了，如果医生判断正确，自己的命就六十来天了。夜里，他经常抚摸肚子里的那个硬块，硬块不疼不痒，这么多天还是那样大小，不是说肿瘤到后期会越来越大吗？

“你稍等，我去接你，在门口等我。”

“好。”

挂了电话，牛彪有点后悔了，给陈璐打电话之前，应该拾掇拾掇自己啊，这几天来回奔波，衣服都没有换，头发也该理了。几年不见，以这样的形象见女同学，自己都觉得寒酸。

回到医院门口，点上一支烟。

没过多久，一辆红色马自达在面前停下，车窗落下，露出一张明媚的脸，冲牛彪一挥手：“上车。”

车里香喷喷的，陈璐依然那般丰姿妖娆，相比以前，更成熟了，以前略有生涩，现在有成熟香甜的气息。

“来医院干什么？”

”看一个病号。”

“家人吗？”

“不是，一个同事。”牛彪说了谎话。

“就你一个人？”

“他们回去了。”

“你留下来就是为了给我一个电话？”

牛彪的脸微红，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该吃饭了，想吃什么？我请你。”

“我请你吧，在学校里一次都没有请你吃过饭。”

“呵呵，现在发财了？”

“请你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

陈璐把车子开到一家咖啡店前，来到一个小包厢，两人面对面坐了。

“你比以前黑了，瘦了，像一个沧桑的大叔。”

“我可以抽支烟吗？”

“当然可以啊，我又管不了你抽烟。少抽一点好。”

见到陈璐，牛彪觉得心里发紧。咖啡上来，陈璐搅动着汤匙。

“毕业以后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回电话？”陈璐低眉说道。

“我不知道你的号码啊！”

“放屁。我给你打过多次电话，告诉了局办公室我的号码，他们会不给你说”

”没，没有。“

“后来，我听说你结婚了，老婆是县上首富的千金，就没有再骚扰你。现在过的可以吧？”

“就那样。”

“在县里也挺舒服的，物价便宜，老婆孩子热炕头，当个小官，潇洒快活一生。现在哪里高就。”

“不是什么高就，在老鸦庙派出所。一个偏远的地方。”

“当所长了？”

牛彪摇摇头：“片警。”

陈璐抬起头：“你是咋混的？警院的高材生，到了地方上，几年下来混到了山区片警的地步，你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