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霜剑凛冽的剑气在半空划出冰痕,却在触及轮回教首领时诡异地消散成齑粉。
那人铜面下传来阴恻恻的笑:“长留上仙,你的徒儿的眼睛好了?”
花千骨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眼睛,内心惊疑。
她的重瞳每每发作,总会在眼眶中泛起细微的灼痛。但人前她分别隐藏得很好,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白子画的剑势微微一顿,剑锋凝着的寒霜簌簌坠落。
轮回教首领突然五体投地,对着蛇神雕像叩首,铜面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这蒙眼的蛇神,可藏着天大的秘密。上仙若要杀我,不妨先瞧瞧神像底座的铭文 ——‘神目蒙尘,血祭开天’,令徒的重瞳,可是与这蛇神的‘眼’一脉相承呢。”
轩辕皇族的人猛地攥紧腰间玉佩:“你是说,这妖女与邪神有关?”
“尊驾可知轮回教为何而存?” 轮回教首领缓缓起身,铜杖点在蛇神雕像龟裂的足踝处,青石板下竟渗出暗红血线,“千千万万年前,神界降下天罚,将妄图颠覆秩序的‘逆神者’封印于九幽。但他们留下的‘轮回之契’却在人间生根 —— 我教信徒皆饮下‘溯渊血’,以生生世世的执念为引,等待逆神者重生。”
他的铜面折射着诡异幽光,继续说道:“这蒙眼蛇神,正是逆神者之一的‘无目先知’。传说祂能窥见未来,却因预见神界崩塌而被剜目。如今祂的神格碎片散落人间,而某些人的血脉里,或许正流淌着与祂共鸣的力量……”
“此像毁,她体内的力量便会失控。届时别说龙脉,整个皇城都要化作炼狱。”
白子画袖中剑气翻涌,却终究没有落下。他太清楚小骨重瞳的诡异,所有才更不想她有任何一丝的不安全。
轩辕皇族的人见状,冷笑一声:“二位既是修道之人,不如随本王回皇城‘配合调查’。若真是清白的,自会还你们公道。”
皇城深处,红墙碧瓦间暗藏杀机。旧皇昏聩,沉迷长生之术,朝中各方势力明争暗斗。
白子画与花千骨被安置在一处偏殿,四周禁军如临大敌。
第三日深夜,一名白发苍苍的老钦天监独自前来,浑浊的眼珠在昏黄烛火下泛着绿光。
“姑娘身上的死气太重,分明是冥界厉鬼借尸还魂。留着你,必是皇室大患!”
话音未落,一柄黑影凝成的长剑穿透老钦天监后心。黑子画从阴影中踏出,冷笑:“就凭你也配动她?”然而老钦天监倒地时,怀中滚落一枚刻着蛇形纹路的铜片,与轮回教的标记如出一辙。
血腥味惊动了守卫,皇宫顿时警铃大作。白子画执剑而立,剑锋指向龙椅上瑟瑟发抖的旧皇:“陛下纵容邪教祸乱朝纲,今日若苦苦纠缠,本尊便清了这污浊之地。”
剑气纵横间,师徒二人如入无人之境。
当他们踏碎宫门的那一刻,漫天箭雨在离花千骨三寸处结成冰晶,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城郊破庙中,东方彧卿倚着斑驳的梁柱,摇着折扇轻笑:“好久不见,骨头。”
花千骨有好多话想问他,东方彧卿笑着将手指抵在唇上,摇了摇,似早有预料。
“什么都别说,我来是给你一个东西。”
他将一卷泛黄的古卷递来,悠久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纸页间透着神界特有的微光。
“我不能说轮回教主是谁,但这上面记载着上古神谱。你们瞧 ——”
花千骨和白子画对视一眼,展开古卷。
“轮回教的‘溯渊血’,是用逆神者的残魂与人间至恶炼制而成。饮下者会在转世中逐渐失去人性,沦为收集信仰之力的容器。”
注意到某一处,花千骨眼睛微微睁大,手指在 “蛇神” 条目上顿住。
记载中的蛇神本是创世神的守护者,因窥视禁忌之力被剜去双目,镇压于九幽之下。而轮回教供奉的蛇神,分明是被篡改过的邪恶版本。
而东方彧卿却指着另一段隐晦文字:“注意这里 ——‘当无目者寻到命定容器,被蒙蔽的预言将重现人间’。轮回教所做的,是要让逆神者借由人心的黑暗重生。”
“他在收集信仰之力,妄图重塑邪神。” 东方彧卿神色凝重,“人心的黑暗,便是最好的祭品。只有毁掉蛇神雕像,才能斩断他的根基。”
新的城池,阴雨绵绵。
近些日,花千骨总觉得她的重瞳有蠢蠢欲动和不受控之势。
每当夜幕降临,白子画睡去后,她的眼底便泛起妖异的紫光。
这日,白子画去沐浴了,花千骨坐在妆台前发呆。烛光昏黄,不知何时,黑子画从倒影中浮现。
“小骨。”他蹲下,伸手抚过花千骨颤抖的眼角:“我感受到了,你在害怕。轮回教的‘魂引铜铃’正在附近,他们想唤醒你体内的神格碎片。”
花千骨没有说话。
自从那日那个轮回教徒说了那样的话,她怎么也心安不下来,明明理智让她不要多想,可关联一旦多了,她很难不追究那些话深层次的含义……
“师父没说,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才没动那个雕像的。如果轮回教主最后成功了……”
将她轻轻抱住,黑子画满是心疼:“这些日子你一定没休息好,都瘦了。”
“师父,你说,邪神一旦出世,会比妖神更恐怖吗?”
“不知道,但既是邪神,就不能与真正的神同一而论。”
花千骨若有所思,黑子画看着她这样,叹声:“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自己去找答案。”
黑子画取出崆峒印,暗红的宝石在掌心流转着神秘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