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早点杀了与他争皇权之势的渊光谛。
那他当了皇帝,也就没了羸王这般重的威胁。
这难道不好吗?
渊以斯沉默良久,极其认真倾听那瘦弱惨白女子,
话音平淡无情的句句分析,各种利他之好。
他眸底深处早已如潭墨一般,浓黑得化不开。
男子淡淡抬起眼皮,也异常仔细审视着虚弱女子。
他那皎皎无纤尘之颜,也渐渐勾起了几分笑,似雾非雾之态。
…………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斜侧懒躺于黄花梨木玫瑰榻前的女子,
身袭海棠艳红锦缎宫裙,发丝随意半拢,
端的是芙蓉羞玉颜,唇绽含笑。
夕桐望向窗外余晖,声音惬意慵懒:
“赏赐备好了没,本宫的好儿子来了没?”
雪竹连忙弯腰福身:
“娘娘,王爷刚刚派人来报,说还得等半个时辰。”
夕桐笑得艳绝动人,淡淡扫了她一眼,话语柔和:
“瞧瞧。本宫的孩儿,翅膀竟是硬了许多。卖了母妃不说,也有了皇帝作倚靠,确实不一样了些。”
讲到此处,她缓缓从榻上下来,靠近雪竹,轻勾住她下巴:
“连我容颜尚可的雪竹,早是他榻中人,也是劝不动他来呢!你还是不太行啊。”
听见此话,雪竹颈处冷汗涔涔。
她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哭泣:
“求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万万没有背叛娘娘。”
夕桐见她一副惶恐害怕,却是芙蓉如面,巧笑倩兮,
她不禁啧啧叹气:
“唉,如今这夕颜殿,皆是皇帝耳目。本宫确实也只有雪竹你们了。那你替本宫办一件事,你可愿意?”
“奴婢愿意,奴婢愿意”
雪竹一脸欣喜之色,又是磕头跪求。
夕桐放开她下巴,转身悠闲躺于榻上。
她不矜不伐,话音蛊惑异常:
“你既说你忠心,你去成为他的人,与我孩儿,多多共度云霄便是。”
雪竹又是煞白,又是羞涩,也不知夕妃娘娘是何用意。
但只要想到娘娘知晓此等事,也未将她发卖出宫。
而她又是喜欢羸王的。
雪竹心甘情愿,连连磕头应道:
“是,娘娘……”
夕桐见她一声应下,却是笑得诡佞潋滟。
“哎呀,本宫的隐安总算来了。”
那坐于桌案前女子,正不慌不忙拿起剪子,修剪盆中扶桑,
她淡淡瞥了一眼,这长大之后,
总算要露出狼牙的阴邪小子。
“隐安拜见母妃。”
渊光谛身袭芥子弹墨缎子蟒袍,深魅容颜处,
其神色端庄恭敬。
呵,小子还知她是他的生身“母妃”啊。
夕桐冷冷勾起一笑,瞧他这般的装模作样,
与那老皇帝一般,真是令人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