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这一个时辰以后,楚瑀感觉街上的阴煞之气消散不少,那送葬队伍又绕了回来,消失在空气中。
他们消失前,楚瑀看了一眼,他们棺材里还是空的,看来今晚没什么收获。
虽然周围还是很黑,但好歹有点冰冷的光线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这时楚瑀发现自己枕边多出一封红色喜帖。
上面只有一个喜字,另一个喜仿佛被什么扣掉了一样,喜帖没说邀请谁,也没说去哪,只有一行字:
夜半三更,迎新娘。
“什么新娘?这里还有人家办喜事吗?”
正想着哪里不对,楚瑀想到那把玉梳子,突然一个激灵。
那个梳子不会是什么人说亲给的聘礼吧?
放下喜帖,楚瑀觉得一阵恶寒,如果昨天这鬼修得手了,杨卿卿岂不是要被当做新娘子给接走?
就在这时,楚瑀感到房间最暗处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这鬼修很奇怪,她会出现在一些你能看见的地方,但不会突然凑上来对你做什么事。
装作没看见,楚瑀大步离开房间。
这一路上,一道穿着血迹斑斑的长衫,妆浓的看不清五官的身影一直在跟着楚瑀,她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不经意的地方,楚瑀都装作没看见。
楚瑀大步来到正院,看见杨家众人还在,他们被满地的纸钱给吓坏了,但也不知道为何,昨晚除了洒满纸钱之外其他什么事也没发生。
杨老板在那谢天谢地谢祖宗,杨夫人看见楚瑀推门而入,两眼放光,看向楚瑀时有些激动,但更多是探究。
楚瑀进屋后随手关上了门,那鬼修想跟着进来,没想到这女子手速这么快,险些关门让她碰一鼻子灰。
楚瑀进门后二话不说,摘下了杨卿卿床上那些泛黄的无用符纸,还没等杨家众人有什么反应,只见楚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破手指在符纸的背面画了几下。
画了个符文之术里最简单的防御种类,她原本想画的正式一些,但现在还没到动用玄气的时候,楚瑀画好后抬手一贴,正院屋子自然形成一个小型护盾,那鬼修瞬间就被隔绝在了门外。
大家都看呆了,只有杨夫人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楚瑀也不耽搁,她一改昨天钝感又柔弱的姿态,拉过小林问道:“你们昨天为何去到城门那边?”
小林似乎被昨晚的动静吓呆了,一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说话吞吞吐吐的:“昨昨天我们”
卿卿见状立马接话道:“我们想把梳子带出城外毁掉,我一个小伙伴说,他之前被一支古怪的笔纠缠,无论去到哪都能见到那支笔,所以他把笔烧了。”
楚瑀一听,应该是鬼士境以下的鬼修,被普通人毁掉了寄托的媒介。
“但那梳子是玉做的,你们要如何毁掉?”
楚瑀盯着二人的眼睛,看的他们发毛。
虽然不知道这姐姐的来历,但卿卿却是不敢再把她当做普通人了,连忙说道:“我们不敢在城中将它敲碎,那样声音会很大,只敢偷偷把它扔到城外的湖里,可是当我们去到城门口的时候,发现外面地面上裂开了很多大口子,就不敢再去了。”
楚瑀继续问道:“以前你们见过那些裂缝吗?”
其他四人都摇了摇头,十分果断。
楚瑀见状确认,这些裂缝是自己到来以后才有的。
“糊涂呀你们,” 杨老板昨天都没生气,听到二人偷偷往城外跑,再也忍不了了:“城外有多危险你们不知道吗,出去的人再也没回来过,卿卿,你要是走丢了,你让我和你娘怎么办?”
没空安抚生气的杨老板,楚瑀继续问着杨卿卿问题:
“你收到过喜帖吗?”
楚瑀一边问,一边动手用那些废纸画新的符。
听到喜帖,卿卿脸色惨白:“收到过”
想到楚瑀可能被那个鬼怪缠上了,卿卿虽然害怕提及那鬼怪,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姐姐,你无论看见什么奇怪的,恐怖的,都要装作看不见,我有预感,会发生很恐怖的事”
此时小林也脸色发白,似乎想起不好的回忆:“那梳子突然出现在我家库房之中,我还以为是我娘的物品,觉得好看就想拿来送给卿卿,谁想到我东西都送出去了,回去知会我娘时,才知道她根本没有这个梳子。”
说完他打了自己一巴掌:“怪我,怪我先斩后奏,我多问一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楚瑀大拇指轻抚着流血的食指尖,转而对小林问道:“你家库房里有符纸吗?”
小林不知为何楚瑀要问这个,点点头说:“有啊,贴的到处都是。”
“嗯,”楚瑀点点头,给他递了几张自己画的:“说明你那些没用,回去贴上这些。”
随后她朝两位大人问道:“那边的柳家你们听说过吗?”
杨夫人一听楚瑀是奔着柳家来的,吓得忙对楚瑀比了个“嘘”,小声说道:“这里议论柳家的人都一夜之间消失了,姑娘不可妄言,您找他们有何事啊?”
楚瑀摸了摸储物手镯,里面还躺着柳烟儿,蛮有深意地说道:
“帮一位故人,寻她亲戚。”
“呼~”,柳夫人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坏事就好,那地方闹鬼最厉害,平原郡一切的恐怖就是从柳家开始的,那柳家原本也是富户,柳家主听说还是个修士,修为高深,隐隐有跟郡守抗衡的趋势。”
“抗衡?” 这个词用的,让楚瑀觉得很奇妙。
“对,自从柳家小姐和清流宗长老的儿子结为姻亲后,柳家主就希望自己能当上郡守。”
楚瑀梳理了一下时间线,从自己被清流宗追杀,到自己去找问仙府告状,再到问仙府整顿清流宗,期间应该是隔了有小一个月,竟然发生这么多事。
“然后呢?”
杨夫人叹了一口气说:“但他本人硬实力还是不如郡守,最主要的是,我们郡守很得民心,他们一家是真正一心为平原郡好的。”
“哦,从何说来?” 看来这个郡守还不错,楚瑀有些好奇。
杨夫人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因为我们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郡守失踪前留下一个奇怪的符号,那符号有一种奇怪的能力,能让我们所有百姓保持了理智,不至于被这地方逼疯,可惜,我们都能感受到,那东西的力量越来越弱了,已经有人渐渐受不住了。” 想到这,杨夫人下意识拉住了自己女儿的手。
那个奇怪的符号应该是一个符文阵法,楚瑀寻思自己可以去给那个符文进行加固,甚至是改良一下,加一些其他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