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良久:“至于国师你,孤什么都做不了,孤不知你想要什么,挂念什么,来我大襄又是为何,可孤总觉得你在等什么。”
“但既然来了,那就替孤多看看后世的大襄……倘若将来有一天,国师遇着了令自己留念的那个人,决定留在大襄,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孤走了……孤要去见孤的执潇了。”
“珍重……莫念。”
响彻皇城的丧钟让师禾睁开了眼睛,距离梦中岁月已过数十年。
他极少入梦,今日倒是例外。
他身上正盖着一层被褥,随着起身的动作滑落至腰间。
大襄的新帝正站在书案前,俯身认真地书写着什么。
金辰兔不知何时上了桌子,抱着萝卜坐在宣纸旁,认真地看着新帝练字。
师禾突然想起了上午丞相离开国师府时留下的问题。
“这第三卦如此重要,那您当初何不言?”这是丞相离开前丢给师禾的问题。
师禾没有给出回答,只是将古书中的一页纸撕下,点燃蜡烛后借着火光将其焚尽。
为何不说?
因为每一卦都有两面,天机不可尽泄。
而他看到的也并不是大襄的灭亡,而是眼前的一切都归于混沌,算到最后仅剩虚无二字,什么都没有了。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逆的卦象,因为人早晚都是会死的。
倘若一切终会因为一个人消逝而化为虚无,那么这一切对生命漫长的他来说不过是或早或晚,几十年的时光也只是转瞬即逝,没有太多意义。
他生性淡漠,无所挂念,生死不过一笔之事。
可今日又为何要将其篡改美化,且说出于口呢……
幽静的书房里,多了一条微不可闻的叹息。
——
“醒了?”慕襄很快注意到师禾的醒来,他把一旁压着自己宣纸的金辰兔挥下桌,给师禾展示着自己一下午的成果,“如何?”
师禾扫了一眼,比之前确有进步,他微微点头:“不错。”
慕襄嘴角微扬:“可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