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讽刺笑道,明明落水的人是那个小公主,为何如今快要溺亡的却是他。
若是当初他未救人,她便是该淹死在那河中了吧。
想到这,他轻笑起来,他的心开始前所未有地剧痛,却在这剧痛之中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隐秘快感。
恍若赎罪。
恍若惩罚。
他想起乞巧节那日,就她,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的人,跟上来的第一刻便是被他发现了。
他放缓步子,看着她脸上的欣喜,却不想让她追上。却也,不想让她走。就这样过了一刻钟,就在她准备上前之际,他在转角处放快步子,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冷眼,看着她瓷白的脸庞上的欣喜一点点化为灰烬,却又在下一刻悄悄复燃些希望。
有趣极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恶劣,但他享受着这种恶劣。就好像笃定了,就算他消失了,她也会追上来。
是啊,她会追上来的。比起他满心满眼的恶劣,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应下那个赌,明知道是圈套,也闭上眼钻。但是他想,这一切都归咎于那个单纯过了头的小公主。
既然归咎于她,那就是她错了,她错了,就得接受惩罚。
所以在她为刘猖围住的那一刻,他漠然在人群之中看着。
被围起来?
不够。
被吓到脸色苍白?
不够。
他的心明明如同刀绞,脸上却满是漠然。他想放弃她,想不要她,他为自己埋下一颗又一颗随时会爆发的种子,享受着诡异的快感。
他觉得自己早就坏了,从她在他怀中紧闭双眼唤他名字的那一刻,从他在假山后看见她在墨沉怀中的那一刻,从乞巧节推开窗映入眼帘的是她和墨沉身影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