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微弱的灯光照亮着一方之地,隔着窗户看去一位中年妇女似乎正在忙碌着什么
“哎呀,妈,别收拾了,拿这么多也用不着啊,别装太多路上把箱子撑坏了”王清平看着母亲无奈的摇了摇头
“知道了知道了”中年妇女背对着王清平口头答应着,可手中动作依旧不停
王清平只能对靠在墙壁上看热闹的王雪露出求助的眼神,收到求助信息的王雪一把搂住李慧的胳膊:“哎呀,我的好妈妈啊,清平都多大的人了,你管他干嘛,先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王清平立马接过话茬:“对对对,都快饿死了。大家都快评评理啊,亲生母亲要谋害儿女啊!”
李慧没好气的敲了一下王雪的头,瞪了一眼王清平:你们俩个小兔崽子,框老娘是吧,行了,不收拾了,先吃饭吧!”
吃完晚饭过后,王清平躺在床上正沉浸在美好大学生活的幻想当中时。
吱——
随着一声推门声响起,打破了王清平的思绪:“妈,你大晚上不睡觉来我屋干吗?”
“清平……咳咳,明天你记得到学校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就放心了……咳咳……”
李慧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拿着纸捂着嘴一边咳嗽,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牛奶放到了王清平手中。
“知道了,妈,你都说了八百遍了。还有你这么一直咳嗽不是办法,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李慧摆了摆手:“老毛病了,过两天就好了;记得把牛奶喝了,对胃好”
说完还不等王清平言语就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后,李慧皱着眉看着纸中的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晚上王清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熬到鸡鸣声响起,索性不再躺着,起身走到客厅,就看见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妈,你起这么早干嘛?”
李慧回过头反问:“你起这么早干吗?不多睡会,还得坐车呢!人老了,没觉了,既然起来了赶紧洗漱一下,把你姐叫起来吃饭。”
看着母亲牵强的理由,他怎么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要走,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了”
吃完早饭后,王清平便在妈妈跟姐姐的注视下踏上了求学之路;学校离王清平老家并不远,坐车差不多三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斩龙镇到了,要下车的拿好自己的东西”司机师傅朝着车后方喊了一声。
王清平听到师傅的话后,拉着皮箱下了车,然后通过导航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才找到坐落在小镇半山腰上的学校,看着破烂不堪的学校彻底打破了他对大学生活的幻想;
王清平很快办好了入学手续,因为新生招待处除了高一届的学长学姐坐在凳子上聊天,在无其他新生,想来应该是都已经报到完了吧!
办理好入学手续后,王清平拉着箱子就去找宿舍了,走到一栋年代久远的宿舍楼面前,王清平喃喃道:“男生四号宿舍楼,应该就是这个吧”
然后走进楼道内,霎时一股消毒水味直冲脑门,就在王清平晃神之际,一道蹩脚的普通话传来:“嘿,兄弟,你也是四号楼哇,是哪个宿舍的。”
王清平回头看去,一颗大脑袋直接映入眼帘:“呃……,我是……哦对我是310的。”
“那巧了不是,我也是310的以后咱们就是舍友了,我叫李涛,你叫啥?”李涛说着一把热情的搂着王清平晃了起来。
实在受不了的王清平赶紧制止了李涛:“我叫王清平,先上去再说吧!”
“行,上去说,来箱子给我,你这小身板别提个箱子搞散架了。”李涛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王清平手中的箱子向着楼梯走去。
王清平跟在李涛身后,看着大脑袋配着小身板的李涛,心想:“你也不比我强到哪去。”
到了宿舍后,是个六人宿舍,王清平选了靠窗的下铺,李涛则是住到了王清平上铺;在收拾好一切后,王清平给李慧打去了电话报了平安
临近下午,宿舍四人也齐聚在了一起;之所以六人宿舍只有四人居住,是因为四号楼是最后一栋男生宿舍楼,而学校是按照学生报到时间从一号楼开始安排,加上310宿舍是四号楼宿舍最后一间房,由于四人报到都来的迟,其他学生截止在309宿舍已经安排满员了,多出的四人便全部在310宿舍了
所以王清平的宿舍成了唯一一个四人宿舍,更巧的是四人被分到了不同班级,之后几人在李涛的热情带动下做起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张一鸣,很高兴在这里遇到各位,相见即是缘分,希望以后我们能好好相处”
打着官腔的这位张一鸣同学穿着一身正装,带着斯文败类的金丝眼镜,梳着一头牛舔过似的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面试呢!后来大家才知道他父母都是小县城里公职人员
“该你了”
李涛催促着一个面红耳赤的小胖子
“嘿嘿,大家好,我叫赵三娃,因为我排行老三,所以我爹给我起名赵三娃,大家可以叫我三娃子,对了我就是这个镇上的,到时候我可以带你们去玩”
说完,赵三娃害羞的挠了挠头;之后在各自做完自我介绍后便去了食堂进行了第一次宿舍聚会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已然在大学度过了三年时光;
如今的王清平也算少年初长成,褪去了高中校园的稚嫩感,他穿着一套黑色运动服,搭配一双白色运动鞋,单肩斜挎黑色书包,美如冠玉的脸庞配上眉心痣和一双狐狸眼,隐约之间透露出一股摄人心魂的危险感
“等我上完第一节早课,我先去后山,你上完第二节课后来秘密基地找我,我们一起去找野鸡蛋。”王清平对着李涛说完,便捏着鼻子擤了一口鼻涕,顺手在墙上抹了一下,一套动作行如流水
李涛嫌弃的看着王清平:“行,没问题,到时候叫上三娃子跟一鸣一起去”
然后吐槽道:“清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你好歹得对得起你这张脸吧!”
王清平一把锁住李涛脖子:“你要不要脸,这还不是跟你学的”
“行行行,我错了,放开我”
就这样俩人一路上打打闹闹的分别走进了各自的教室。
下课后,王清平翻过校墙,朝着后山走去,闯过层层的荆棘遍地的灌木丛,习惯性的躺在了最高的小土堆上,抬头望着灌木丛和周围的树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纸,随风而动,晃的王清平困意袭来
“清平,快醒来,出大事了,你怎么睡着了”
王清平揉了揉眼睛,只见李涛不停的摇晃着他的胳膊:“你怎么才来?出什么事了,三娃子和一鸣呢?”
李涛带着哭腔:“三娃子死了,我一下课就去宿舍找三娃子跟一鸣,可宿舍一个人都没有;我一看手机,一鸣给我打了十几个未接电话,然后我就赶紧给一鸣回了过去,接通电话后我就听见一鸣哭着说因为他跟三娃子下午没课,三娃子就带着他去捞鱼了,然后三娃子溺水了,一鸣这会叫的三娃子他爹和镇里几个男人,这会正准备去下水坝去捞人呢”
听到这,王清平连忙一个翻身,向着下水坝的方向跑去
“你等等我啊,清平。”李涛赶忙跟了上去
在跑跑停停中终于走到了下水坝的拐角处,王清平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哭喊声
向前走去,王清平并未看到三娃子,只看见三娃子的母亲趴在一个卷成桶的凉席上不停的哭喊着。
而周围站满神色各异的人,有悲伤的,有惋惜的,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王清平明白他们所谓的神色各异不过是对自身情绪的反扑找了个寄主罢了;而他又何尝不是呢,看着仿佛情景再现的场景,一股巨大的悲伤席卷而来,携带着痛苦回忆一股脑的浮现在王清平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