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
老秃像听天大笑话,枯手一挥指向无边骸骨:“看看,这就是归墟沉渊,唯一的变数就是你怎么死!”
他指向黑暗尽头:“变成那缝里永远化不掉的一缕残渣。”
他胸膛起伏,浑浊眼底风暴翻涌,最终化为更深的灰败疲惫。
他不再看王清平,转身离去,佝偻背影透着浓重抗拒:“要去送死,等骨头长结实自己爬,老头子我没兴趣看你被嚼碎。”
死寂再次笼罩,王清平盯着老秃背影,又看看搏动的虫茧,最后死死锁定泥潭尽头那片黑暗。
他没再说话,忍着巨痛,默默将崩雷挪到安全之所后,开始恢复起伤势来。
王清平闭目,所有力气意志向内收敛,沉入丹田。
剧痛如燃料,他强忍剧痛,开始搬运灵力,调动九转封雷诀,用雷霆冲击受损粘黏在一起的经脉。
每一次穿行,都像亿万烧红钢针穿刺,痛得他痉挛,冷汗浸透,牙龈渗血,压抑低吼。
老秃蜷缩阴影里,像沉默石头,王清平每一次压抑抽气,每一次冲击经脉的嗡鸣,都清晰入耳。
不知多久,骸骨堆里压抑喘息变得规律了些,多了丝韧性。
老秃枯坐身影极其轻微一动,他缓缓转头,浑浊目光投向骸骨下浑身冷汗、脸色惨白却死死坚持的身影。
那眼神深处麻木灰烬里,一点火星微弱跳动了一下。
第二天,王清平冲击一处淤塞关隘,痛得眼前发黑摇摇欲坠时,一个冰冷干硬东西砸在他腿上。
一条处理干净的盲鱼,旁边一小把颜色更深、隐隐泛墨绿幽光的苔藓——墨骨藓,气息更阴冷精纯。
王清平抬头,老秃背对他站着,佝偻如枯死树干。
“吃。”
老秃沙哑声音传来:“想早点死,就继续蛮牛撞经脉。”
王清平拿起墨绿苔藓塞进嘴,浓烈怪味炸开,一股冰线般气息坠下,蔓延四肢百骸,剧痛被压制麻痹几分,沉凝厚重能量在丹田汇聚。
王清平拿起墨绿苔藓塞进嘴,浓烈怪味炸开,一股冰线般气息坠下,蔓延四肢百骸,剧痛被压制麻痹几分,沉凝厚重能量在丹田汇聚。
“气沉关元,意守祖窍。”
老秃声音再次响起,干涩却带引导:“你那炼体的法子,路子刚猛霸道,以雷淬体,冲击堵塞的经脉?想法好,但这鬼地方?只有沉渊死气和万年阴寒,俩者相冲,只会让你伤势更重。”
王清平心头一震,立刻依言而止。
老秃声音像冰冷凿子:“想淬炼?行……把你那点可怜灵力,当引雷针,引的不是雷,引的是这地底积压了万载的极阴寒气,再用你体内那点稀薄的阴阳二气当磨盘,给我磨,把它磨成你能用的阴雷!”
这法子凶险,王清平只觉寒气冲顶,但看着老秃背影,看着沉睡的崩雷之茧,看着泥潭尽头黑暗……他没有犹豫。
“怎么引?怎么磨?”他嘶声问。
老秃缓缓转身,浑浊眼里沉淀五千年幽深:“看着。”
他枯瘦右手随意对着旁边泥潭里漂浮着的一小截苍白兽骨虚虚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