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投带来的不仅仅是物资,还有人的希望,飞机出现在天边就意味着他们不会被抛弃。
在这些箱子中,大补给箱中主要是炸药和工具,小补给箱则要杂乱的多,既有针对热带疾病的药品,也有大米和糖等主食,还有巧克力、水果罐头、香烟、茶叶等“调味品”,用来垫箱子的也不全是稻草,还有不少的杂志和报纸,用来消遣,排解压力。
当然,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在确定了物资补给之后,众人又开动了起来,木制塔台很快就被捡了起来,周围的树木也被简单的清理掉了。 在连续两天两夜的不停歇高强度工作下,一片长450米,宽50米的空地基本被清理了出来,但距离飞机起降仍有相当一段距离。
兵贵神速,等不及了的国防军要求勤务机尝试迫降,或直接空投钢板。
最终,也算是艺高人胆大,还真有一架飞机迫降成功,但代价是机翼、支架和尾翼全断,由此,空军放弃了迫降方案,选择了空投钢板。
空投钢板的成功率比物资还小,只有35,空军连续组织了多次高强度空投,总算是在一天之内凑够了钢板。
二三十个人拖着几百公斤重的钢板一步步的往山上走,一个不小心便连人带钢板坠下山谷,就这样,几百号人从白天走到黑夜,从黑夜再走到白天,飞机投放的照明弹永远悬于空中,日夜不停。
3mx04m的多孔钢板啮合在一起,然后简单的固定在平地上,周围不稳定的地方用木头加固一下。
8月27日,在5天的高强度建造下,一条银光闪闪的飞机跑到就如同奇迹一般出现在这座山谷中,尽管它只能起降小型运输机或者勤务机,也是巨大的进步了。
当天,十几架飞机就在这条跑道上降落,带来了紧俏的物资。
科科达机场-图
在带上物资之后,科科达支队的先头部队便踏上了征途,他们只在前三天参与了工作,后面养精蓄锐,直接就能出发。 大致在同一时间,莫尔兹比的正面战场上,第16步兵师和陆战三旅已经与澳大利亚人打了好几天的仗了,城市外围的防线并不坚固,他们当天就成功突破了。
但吴培泉等人并不清楚巷战的残酷性,很快就陷入了残酷的巷战之中。
不过,这场巷战并非是斯大林格勒战役那样的基于近现代城市的残酷拉锯,而是类似于淞沪会战局部战场上的交锋。
莫尔兹比港固然有不少的砖石建筑,但其本身依然是以低矮平房为主,砖混结构建筑较多,钢筋混凝士建筑较少,要领在于夺占钢筋混凝士楼房作为支撑点,而非无序的混战。
另一方面,国防军占据海空军优势,登陆状态下的通讯缺陷也被两栖指挥舰弥补了(尽管此战中并未用到)。
而在火力方面,首先,国防军有重坦支援,也有轮式突击炮,虽然75mm榴弹炮的破坏力有所不足,但压制能力依然是无与伦比的,灵活性也相当的好。
当然,面对钢筋混凝士楼房这玩意儿就是挠痒痒,华沙的保诚大楼就是最好的典范,其曾被600mm卡尔臼炮的2吨炮弹击中过三次,身中1000多发炮弹,依然巍然不动,就在前几年,它还被翻新成了“华沙酒店”继续开放。
其次,国防军步兵的优势也相当的大,陆战三旅全员配备自动步枪,第16师虽然没有换装自动步枪,但冲锋枪的数量很足,与步枪的比例达到了1:3,火焰喷射器等装备同样不少。
但即便如此,还是不可避免的陷入到了固定建筑物的争夺战中,敌我伤亡比被拉到了15:1,甚至于,有人还建议要拿舰炮直接夷平这座城市。
所幸,出于任务考虑,莫尔兹比港要作为中转站和前哨站使用,不能随意破坏,最终否决了这个决定,也变相的拯救了陆战三旅和第16师官兵的性命。 要知道,一个被炸塌了的城市远比一个完整的城市更恐怖。
在打了两天之后,伤亡了大几百号人,吴培泉和陈师昌也都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了,经过分析,他们制定了多条巷战准则,包括多面进攻,切割敌军力量,分部歼灭;集中使用自动武器,充分利用火焰喷射器、爆破筒和燃烧弹;军士官下放,多小组协作,稳步推进,一楼一楼扫荡,切忌孤军深入等等。
除了巷战,澳军还变着法子搞偷袭,林林总总的也杀伤了上百人,再加上巷战的情况,让众人身心俱疲。
8月25号,在四天的战斗后,莫尔兹比港基本被国防军占领,只剩下一个角落。
“唉,就剩下北城区了。”陈师昌红着眼睛,看着地图上的标记,满满的都是红圈。
“还有北郊丘陵的澳军,那里才是主力。”吴培泉押了一口咖啡,看着沙盘,“这仗不好打,敌人硬得很。”
北城区能得到澳军的炮火支援,因此战斗进度较慢,国防军两部也分别进攻城区和北郊,熟悉自动步枪等武器的陆战旅向城区推进,而第16师则负责对付澳军主力。
陈师昌正了正军帽,漠然道:“不好打也要打。”
随后,他起身离开了营帐前往哈维仓库——那是北城区和东城区的交界地,一座三层高的混凝士仓库,也是新定的前哨指挥所。
陆战三旅现在是排长下班,连长下排,营长下连,都在一线指挥。 一营长郭惠进坐在一辆装甲车上,还没踏入敌控区,零星的冷枪就已经出现了,一发接一发打在陆战队官兵队伍的周围,时不时有人被跳弹或溅起的碎石所伤。
街道上,国防军以38式重型坦克与37式中型坦克为核心,配合装甲车和轻型坦克构成火力支援核心,而步兵们则处在坦克前方大约五十米远的距离,使用步兵引导坦克的城镇步坦协同战术。
大约十分钟后,前导分队发现街道上出现了废弃汽车、坏家具、大木箱等等东西堆积而成的路障。
早已熟悉套路的郭惠进看着面前的杂物,下令道:“两侧火力压制,步兵炮清障,步兵准备。”
在巷战开打后不久,国防军就发现75mm榴弹炮的威力对于这些杂物路障的破坏力不够,很多时候还是要靠炸药包才能完全清理。
不过,幸运的是,第16师换装的时候部队中的105mm重型步兵炮并没有换掉,而是与75mm轮式突击炮一起编入了步兵团,这与早期的步兵师不太一样。
105mm步兵炮重985公斤,16倍口径,由于使用距离较近,不用承担大的膛压,也不用考虑气动外型,因而装药比105mm榴弹炮还要大,弹重达到了172公斤,破坏这些障碍物基本够用。
因此,莫港纵队修械所就将这些105mm重型步兵炮搬上了卡车,让它能够随时移动、开火,清除这些路障。
而这些火炮在战斗中也成为了敌人攻击的焦点,6门火炮现如今就只剩下2门了。
除了这个大家伙,还有一个更轻便的武器——试制39式105mm无后坐力炮,其全重只有305公斤,榴弹却比前者更大,弹重218公斤,这种轻便的武器更得国防军步兵们欢迎。 果不其然,等两辆坦克朝着杂物两边开火,整个借到上便都响起了维克斯重机枪和布伦轻机枪的响声。
除了机枪火力,枪榴弹和迫击炮弹也接连不断地落下,街道上转眼间就被爆炸产生的硝烟所遮蔽了。
久经沙场的陆战一旅士兵们几乎在一瞬间就翻滚着扑到了旁边的掩体后边,然后马上在军官的指挥下选定方向予以猛烈还击。
刁钻狡诈的澳军在一些可能被用作掩体的地方布设了诡雷,比如拐角、矮墙、汽车残骸。
他们将米尔斯手榴弹的插销拔掉,然后压在不起眼的杂物下,一旦碰触,握柄便会弹飞,手榴弹在几秒以后轰然爆炸,让人非常恐惧。
同时,一辆33式轻型坦克转动了炮塔,车组成员迅速瞄准远处正在喷吐火舌的楼房二层窗口,打出了一发47mm杀爆弹。
砖石四溅,烟尘飘散,那挺维克斯重机枪随即哑火,几名澳军士兵被炸倒在房间里,浑身是血。
而这辆33式坦克也被澳军盯上了,一门英制2磅反坦克炮击中了这辆坦克,脆弱的33式坦克根本挡不住这个2磅铁坨子,但好在没有被打中炮弹,此时尚是实心的2磅英制穿甲弹并不具备爆炸的能力。
相反,面对37式中型坦克和38式重型坦克,这个小家伙就不够看了,四辆重型坦克以精准及时的直瞄射击迅速压制了敌人的火力,75mm榴弹甚至不需要打进去,只要打在窗户上,里面的澳军就非死即伤,只能向内撤离。
而队伍开始继续向前慢慢推进,直到建筑物附近,士兵们以小组为单位散开,肃清那些澳军据守的房屋。 面对大门紧闭的建筑,步兵们就会用轻机枪向房屋的墙体射击曳光弹,向坦克指明位置,随后坦克便瞄准墙体开炮,在上边炸出一个大洞。
紧接着,士兵们便用毛巾绑遮住口鼻,防止烟尘损伤,然后弓腰上前,朝墙洞里边扔进去几颗手榴弹,手榴弹刚一爆炸,他们就迅速冲入屋内,用自动步枪朝任何活动的物体开火。
就这样,一层一层的扫荡,直至消灭最后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