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青眉头一紧,说:“不去。当初说好了,对对子拿钱,没说赴宴。”
管家面色凝滞,说:“公子,我家小姐特意请你。”
袁天青摇头,“我跟你家小姐只有银子的缘分。咱们一个交了下联,一个交了银子,这缘分就到此为止。我跟你家小姐也不认识,路过此地,我也没打算在这待多久。咱们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一个打狗,一个撵鸡,就此别过。”
管家为难,道:“公子,曲水庭宴不止有你参加,还有别人。到了那里也要作诗,作的好还有奖励。公子,那奖励可不止十两?”
袁天青疑问,“那有多少?”
管家自作主张说:“至少二十两。”
“一句二十两,还是多句?”
“当然是一句至少二十两。”
“嗯——”袁天青犹豫片刻,他觉得这里面有点奇怪,但又想,二十两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多搞几下,身家可就丰厚了,便说,“既如此,那我便去走一遭。不过咱先说好,咱们只结钱的缘分,此缘一了,我立马就走。”
管家说:“好,到时候必定恭送。”
得此消息,管家回去禀告。
那一番说道,丝毫没有添油加醋,却让夏琼频频皱眉。待听完,夏琼恍然道:“这话有些耳熟。”仔细一想,却了无影踪。
管家疑惑地问:“小姐说什么?”
夏琼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些臭男人。他们分明是来贪图我的财与色,又要落井下石。知道我没有法子,必须得选一人,否则便要受另一种苦,便趁此机会,要挟我听从于他。此人才华极好,却心思不良。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是得从他们中挑选那么一个,他若把别人比了去,不是他,也是他了。”
管家思索道:“小姐,我看那人只是有些狂妄,并不像存心不良。”
夏琼轻叹一声,边琢磨边解释,说:“他已有才华。若真有意,只需入门拜访,我还能不从他?却在背后搞那些无聊动作,逼我一个小女子向他妥协,还不叫存心不良?”
角度在她,这么想并无错误。
但是那袁天青却绝没有这些想法。
他又在巴城转了一天,便把曲水庭宴忘了个七七八八,只想道:“无论以后作何打算,我都可以先赚些钱财。若是势头不对,大不了我卷了财货一走了之。他们能拿住我的家业,还能拿住我的人?待有了钱,别的事也方便。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最不济还能买凶杀人,或者聚集一些乡勇占山为王呐!”
此一想法甚好,他颇为得意。
“天冷了,就从手套入手。”
又过一日,他租了一间民房,100文一日,预付一个月的租金;
再去市场,货比三家——
买了60张羊皮,花费15两银子。
又买了10匹丝布,3匹绸子,花费了27两银子。
买了些做工的工具,花费800文。
雇了马车拉货,花费20文。
天气渐冷,已经确定了要做手套。于是他雇会做衣服的女工10人。
女工价钱倒是不贵,不过特费事。
因为那些良家女子根本不出来做工。他招工的告示挂了半天,不光没人来应,竟然还惹来官差,说他勾搭良家妇女,坏了风俗。
他差点又被抓进衙门里去。
好说歹说,使了一贯钱才脱身。
之后他先找了工头,付了钱,第二天,才把那些女工聚在一起。
但她们不会常住院子里。等他跟她们讲了要做什么,又该怎么做,她们便拿了羊皮和丝绸回家去做。至于工钱,则按做成的手套来算。
羊皮手套费力气,丝绸手套简单但需要巧工,一双都支付3文钱工钱。收货的时候还会检查,做得好继续,做不好的就被辞退。且要求一只羊皮至少要做6双手套;一匹丝绸至少做出40双手套。至于多出来的材料,算给她们一点利好。
一开始只能这么干,因为最省事。
建起来之后,再想别的主意。
租的房子没用,钱花了个七七八八。
东西没出来之前,还得另外赚钱。
“上次那人说的是三天之后,也就是明天,位置就是在那曲水庭宴。曲水庭宴,那是哪儿?坏了,上回光顾着回绝,忘了问是哪儿。”不过他又想,“这种事大家应该都知道的吧,尤其那些喜欢看热闹的家伙。回去问问。”
回到财神客栈,已是晚上,老板已经睡眼惺忪,耷拉在柜台上。
袁天青敲了敲柜台,惊醒老板,问道:“不好意思,我有个问题必须得问。”
老板挺和气地说:“客官请讲。”
袁天青说:“前几天有人请我去那曲水庭宴,不知它在哪?”
老板迷糊地说:“又是书生的那些事。老夫不关心世事久矣。不过,你说的那曲水庭宴,倒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个特点。所谓曲水,就是弯曲的水,凡在弯曲之水处办的宴会,便是曲水宴,而那里若有个庭院,便是曲水庭宴。”
袁天青噢了一声,“那就是说,我还得去问他在哪办?”
老板笑说:“那可不,一问即知。”
袁天青暗自感慨,这下麻烦了,他至今不知那人是谁。这事就不太好办了,要是找不到地方,赚不到明天那个钱,他的手套生意也不太好起步。但此事只是麻烦,并不能难倒他。他想了个主意,“先睡觉,明天一早去饭馆,必能问出消息来!”
如此一想,他回房酣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