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昌灵君说：“赵学士要的东西，你准备好了？”

袁天青说：“加上原来的，已备齐。”

昌灵君问：“有多少？”

袁天青说：“按每颗150两算，差不多300万两。”

昌灵君说：“按每颗280两算。他会在长安城里倒一手，换些精致的琉璃。”

那正好省事。袁天青说：“遵命。”

昌灵君再次提醒，“你收购的那些羊皮羊毛，尽快赚些银子，不要因小失大。还有以后算账的时候，记得把琉璃的成本算上。”

袁天青回道：“儿臣有所准备。”

昌灵君说：“要让人看出来。”

“是。”袁天青再次答应。

这件事被他弄得，一个骗局套着一个骗局。现在人家怀疑了，他解开一个骗局的答案，想必能够让人“看透”他，从而不再怀疑到琉璃上。

昌灵君已经知道琉璃是个骗局。

但昌灵君不知道，琉璃的骗局里还套着很多个骗局。

无论是郁金香骗局，还是金字塔传销，都可以用琉璃开启。

昌灵君又说：“你数清琉璃的数目，送到北郊的三层小楼里，朕会派人去取。此事你就当不知道，无论成败，与你无关。”

他也怕，怕赵天野是为了坑他。

毕竟人心难测，谁就能确定，赵天野的心一定在大昌身上。

赤云堂的那些卒子便是前车之鉴。

本以为很忠诚的人，没想到还有别样面目。

他才想到赤云堂，一个侍卫匆匆而来，跟一个小太监说些什么。

那小太监匆匆奔向大太监孙吉。

昌灵君见他奇怪，说：“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那小太监说：“宫里又发现赤云堂踪迹。”

昌灵君问道：“是谁那边？”

小太监说：“是，是齐王那边……”

“又是他。哼。”昌灵君冷笑，“他到底还能不能办成事？两次了，都是他。孙吉，传朕口谕，命李蒙再次彻查齐王身边的那些人。”

袁天青很奇怪，问说：“父皇，宫里不是都彻查过了吗？”

昌灵君说：“总有漏网之鱼。各个宫殿，总有些自己的人，有人作保，朕就算再严苛，也查不到他们的头上。齐王的地方，太不干净了。”

他只说不干净，但没怀疑什么。因为他约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况且，齐王没有疯，在自己的地盘窝藏赤云堂贼子，图什么呢？

袁天青说：“也不知道赤云堂是怎么招人的，哪哪都有他们的踪影！”

昌灵君说：“大昌建国至今风波不断，遇灾祸战乱，贪官污吏，常有不如意者，被有心人用一饭之恩，救命之恩，或用重金鼓动，难免有将忠心错付者。如今天下，赤云堂已经快绝迹，先皇登基时，这座皇城内外皆被血染红，朕有数年不能出宫门。由此可见，赤云堂之患，乃我大昌第一内忧，可以和突厥、吐蕃等外患并列。”

袁天青叹道：“这些人藏在暗中，且互相分散，着实难灭。”

昌灵君笑道：“还有你觉得困难之事？”

这件事，他有解决的办法。

他手上有很多钱。

他可以用这些钱，为自己创建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可以监察百官，聆听皇城里的动静。一旦建成，他相信，在这个长安城，赤云堂的贼子将无处可逃。

他认定这是得意之作，故而讳莫如深。

到了御书房前，昌灵君说：“你回去吧。该办的事今天就办了，切勿拖延。”

“是！”袁天青拱手道，“儿臣告退。”

临走时他往御书房看了一眼。他看到赵天野跪在那里，一抖一抖，大汗淋漓。

呃，苦肉计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