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是不小的菜园子,绿色的叶子在夜幕之下熠熠生辉。
何焕妈身上有病,无法从事重体力劳动。
种地行不通,养殖同样行不通。
二叔何建中跑车整天在外,家里便只能靠能干的何焕了。
家里就俩闺女,何焕一两年内就要嫁人,何娜再读两年书,也就嫁出去了。
何焕妈的药钱,并不是个小数目。
古力汗算是个大村子,村中有了喜事,并不是非要一村人一起热闹。
比如何焕一家,就没去参加李家与任家的喜事。
倒不是有什么开解不了的仇怨,仅仅只是不太熟悉罢了。
何建忠咬了口馒头,冲如花似玉的大女儿何焕笑道,“焕焕,小杭这娃咋样?”
“挺好啊,没城市孩子的架子,说话和和气气的,挺尊重人的。”
何娜笑道,“姐,小杭哥帅不?”
何焕敲了妹妹一个板栗,“帅是谈不上的,高高瘦瘦的,文质彬彬的,总是笑。”
“咦,小时候他可矮了。”
“长大了嘛。”
“姐,他小时候还说要娶你当媳妇吶。”
何焕笑着摇了摇头,“啥人有啥人的命”
何建中叹了口气,“怪爹没本事”
何焕摇了摇头,笑道,“这是啥话。”
何焕的母亲刘琴道,“刘家二儿子人不错,配得上咱焕焕的。”
何建中瞧了瞧有些沉默的大女儿,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可焕焕还小”
“不小了,先定下,晚两年成婚就是。”
这个家中没人愿意去忤逆重病缠身的刘琴。
收拾完饭桌之后,何焕为母亲洗了脚,这才进了屋。
何建中心中有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刘琴睁开眼睛,“咋了?”
“瞧着建国哥在外面过挺好,羡慕。”
刘琴叹了口气,“都怪我拖垮了这个家”
何建中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脸,“说些没用的。我看着小杭能说会道,心里不是滋味。”
“同样是捧在手心里的娃,凭啥我的娃刚十六就要嫁人?”
刘琴呼了口气,“咱不是说好了”
“咱家这条件”
“焕焕嫁人才是跳出咱家这个火坑的唯一机会”
何建中心中难过,“我听人说,城里机会多我想将车转了,去城里找找活路。”
“她爸”
“订婚的事我还想问问焕焕。”
何焕将屋门掩住,跨在炕边,看妹妹在昏黄的灯下写字。
何娜眼珠子转了转,“姐,你想啥咧。”
何焕一怔,将恼人的发梢别在耳后,“没啥,你好好写。”
“老校长说,读书能改变命运咧,你脑子比姐聪明,多学。”
何娜摇了摇头,“姐,我看书头疼。”
“头疼也得看!”
“我想挣钱”
“挣钱干啥?”
“给咱妈治病!给咱爸换个大客车!给你给你买好多好多新衣裳!”
何焕心中感动,“乖,读好书就能挣钱了”
何娜点点头,“那我就看书!姐那会我在苏爷爷家看到了一个姐姐”
“好漂亮呀,和仙女儿一样!她的书包也漂亮!粉粉的,是个兔子书包!还有她的衣裳,颜色好看!”
“如果姐你穿上,一定比她好看!”
何焕给了妹妹一个板栗,“你都说人家是仙女儿啦,姐姐怎么比得过呢?”
“我姐比仙女还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