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他那个眼神我看了都不舒服,更何况你。这个李庭洲虽说是平西王的门生,但喜形于色,官至大理寺少卿却不知掩饰,长此以往,这官场他混不了多久。”
“不至于。”
“宦海浮沉,生死难料。”
“那也是他的事。”
“还因为什么?”
“没了。”
“骗人。阿芷,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就一句话,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都与你无关,千万别强加在自己头上,也别管其他人说了什么,他们的话只当耳旁风。泽黎和寒鸦拾壹听到多少我不知道,你想问他们也可以尽管问,但听了就只是听了,到此为止,懂吗?”
“所以,有些事还是与我关?”
严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回答:“相信璟,他会处理好。”
“你知道泽黎和寒鸦拾壹在门外偷听,所以你不说,我还是会知道。我相信他,但也想知道真相。”
严齐微微一顿:“前几日早朝,御史台和谏议大夫联合上书弹劾,以完颜家长子为切入点,列举镇北王府,识人不清,交友不慎,关系脉络复杂等罪名要求圣上彻查其是否存在纵容包庇,贪赃枉法之事。同时,还将那五百影卫的事大肆渲染,说什么,豢养暗卫,居心叵测,恐成大患,建议圣上尽早斩草除根,还朝堂清朗。”
“有人查过我们。”
“平西王在朝上怒斥御史台唯恐天下不乱,又将谏议大夫骂的狗血淋头,吓得百官一言不发,圣上见此心里憋了一股无名之火。
今日早朝时圣上询问平西王江州贪墨案的进展,平西王说还在调查之中,可这一句话就被圣上治了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将人幽禁在后宫杂院之中,就连平西王妃也被皇后召进宫扣下了。”
“这事,有些蹊跷甚至牵强。”
“是,但李庭洲说,圣上喜怒无常,百官皆知。当年先皇驾崩,新皇即位,丧期未过,圣上便将朝臣杀的杀,关的关,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更有凌迟处死等事。那些人大多是朝中重臣,只因跟错了人,便死无全尸。”
“我听说过,死的那些朝臣,几乎都是当年反对先皇立陛下为太子的人,他们的忠心不在他身上。”
严齐:“不忠所以不用。”
洛清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严齐:“他的不用,是赶尽杀绝。”
“那”
“你放心,李庭洲说了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说明白,该交出来的,不可以再留下。”
“所以,他带走了那个箱子。”
“不仅那个箱子,还有镇北王府和平西王府对陛下的忠心。”
“什么忠心?”
“璟和少妍的血书。”
“我原本以为那些影卫是去帮忙的,没想到倒成了有心之人手中的刀。”
“阿芷,即使没有那些影卫,他们依旧能找出别的理由来,只要璟在这江湖一日,镇北王府的头顶便永远悬着一把剑。”
洛清芷冷嘲:“比如我?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野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既然能查到那些影卫,就说明他们知道我的存在,而我终究会成为他头上的那把利刃,对吗?”
“不会,我们还没有这个资格,他也永远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可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阿芷,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现在我告诉了你,也是希望你不要再多想。你,我,璟,我们只会是彼此的盾牌。”
“以矛击盾,你说,先破碎的会是哪一方呢?”洛清芷手里的银勺不自觉的放下,严齐看在眼里,他知道洛清芷的意思,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又何尝不担忧呢,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谁也不知道明朝天亮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心胸开阔,方得长久。我去给你讨回公道,你且吃完睡一觉,睡醒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洛清芷回过神:“讨什么公道?你要做什么?”
严齐调侃道:“我去把宫远徵打一顿,给你出气。”
“切!”
“吃完记得喝些热水。”
“喝热水?”
“宫远徵说的,吃完凉的喝点热水对身体好。”
洛清芷无语:“你听他胡说八道,真喝了热水是要闹肚子的。”
“啊?”
“嗯。”
“糟了。”严齐匆匆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