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占地面积很大,二人走了二十分钟,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秦濯见到了不少警校的学生,而对方也对他们两个校外人士很感兴趣——尤其许戈还顶着一头不算正经的奶奶灰。
秦濯看了看四周的建筑,难怪遇到的学生多了,原来他们已走到了宿舍区。
“到了。”许戈的脚步慢了下来。
秦濯左右看了看,还是不太明白:“江巍的遗物呢?总不能藏在宿舍楼里吧。”
许戈没理他,径直走向宿舍楼前的一棵梧桐树,轻轻将手掌贴在了一人粗的树干上。
秦濯听见他语气虽沉,但透着丝丝笑意:“幸好这棵树还在啊。”
十二年前,许戈从警校毕业的时候,中二病发作,从这棵梧桐树下挖走了一抔土。
现在,他再低头寻找,早已寻不到当年挖土的痕迹了。
秦濯走过来,很煞风景地问:“东西藏在树下?”
许戈“嗯”了一声:“很有可能,但也要挖了才知道,先去借两把铲子。”
二人又去后勤处借了两把铲子,周围的学生见他们一副要进行土工作业的架势,不由驻足在不远处探头探脑。
秦濯拎着铲子,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略微有些不自在:“我们真的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挖土吗?”
许戈正在寻找适合下铲的地方,闻言不在意道:“我已经和校方报备过了。”
“但你没有和学生报备啊!”
都是警校的学生,敏感度自然是有的,这一会儿功夫,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了,秦濯不太习惯这种被人当猴看的体验。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许戈一铲子下去,泥土翻飞,他忽然回过头来,凉凉地盯了秦濯一眼,“还是说,你想偷懒?”
“……”
两位警衔不低的警官开始埋头土工作业,秦濯一边挖土,一边发散思维,想起了他进行过的另一场土工作业,正巧也和许戈有关。
“许戈,你还记得宁湾西路么?”他忽然开口。
许戈“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可是差点死在那里!”
他知道自己住院后,秦局借口警察遇袭,调集了特警将宁湾西路彻查了一遍。
因为许戈的行踪泄露与内鬼有关,最后这个案子又转到了秦濯手上,再然后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太多事情,他竟顾不上关注后续的进展。
“现在看来,泄露你行踪的人就是江巍。”秦濯叹了口气,江巍和许戈之间复杂的关系,他一直看不懂,“后来,这个案子转到了我的手上,我们在你遇袭的剧院发现了一个地窖。”
许戈精神一振:“里面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秦濯语气沉沉,“或者说,那里曾经有什么,但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想起那个被草草打扫过的现场,那些留下的痕迹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来迟一步。
许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些东西不可能是伏击你的人拿走的。”秦濯一边挖土一边问,“许戈,你在那里还遇到过别的人么?”
“铛”的一声,许戈手中的铲子磕到了一个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