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问你也是白问!”看南木霖的姿态如此谦卑,眼神又不带闪躲,为首的大人瞬间相信了他不敢说谎,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
“大人,也许东宏刚是穿过这里的小道跑到别的街上了,我建议将所有的人手分散开来找,这样找起来也会更有效率一些!”
“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对了,你们有打听到东宏刚家里的地址吗?”
“应该快了吧!前去打听的那几个人都还没有回来,我们暂时还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
“让他们办事都尽点心,我可不想听隆将军一直骂我们几个办事不利。”为首的大人最后环顾一遍四周,“我们走吧,立刻将人手分开来找!”
“是,大人!”
前来找麻烦的人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全部走远不见了身影,南木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走至木车边上轻轻敲了敲山面的木桶,“唉,他们都已经走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伴随着木桶的盖子被缓缓掀开,里头的东宏刚像是在水中憋气憋了许久一样,刚一站起身来就连着狂喘了几口大气,“真是憋死我了,你这木桶里面装的是什么啊,居然这么难闻?”
“是钢楼厨房里不要的泔水,当然不会好闻呐!”等到东宏刚从木车上走下来后,南木霖笑着走过去将木桶的盖子重新盖上,“不过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呐?为什么要一直追着你不放?”
东宏刚边拍身上的衣袖边一脸轻松地解释,“他们呐都是东宏隆身边的爪牙,因为看不惯我和大小姐走得太近,成日里就想着来找我的麻烦。”
“东宏隆?那个金甲将军?”
“原来你也认识他呀!”东宏刚吃惊地喷笑一声,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也是,人家毕竟是金甲将军,自然是锋州城内人人拜服的对象!”
今日的情景再加上那日在红波厅内探听到的情况,南木霖大致理清了其中的缘由都是因东宏华而起,“不过你倒是也挺厉害的嘛,对方那么多人找你的麻烦都难不倒你,就连泔水桶你也敢钻,看来这世上几乎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你。”
东宏刚把南木霖的这话视为一种夸赞,神色更加得意,“在锋州城内行走的剑客,不随身携带一种好的伎俩怎么行?你这个年纪可能还不太明白,其实这些都是我这些年的生活中磨练出来的。”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明白,在这世上受尽生活磨练的又不止你一个。”南木霖神色轻松地望着东宏刚,“不过我倒是有一点不太明白,你把你家传的红宝石都拿来做抵押了,难道就不怕半个月以后凑不齐那六十两银子,红宝石归店家所有吗?”
对东宏刚来说,这未免也太过冒险了吧!
“看来你刚刚真听进去了不少,连我家传的红宝石都知道!”东宏刚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神色立马暗淡下来,“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何尝没有想过,我也承认我拿红宝石做抵押的确有些冒险,这毕竟是我祖传下来的宝贝,我怎么可能忍心辜负祖宗们的期望,但是这家铁器铺的老板平日里已经够关照我了,他提出这个要求无非是想得到一个保障,我也不好回绝他的意思。”
“况且等你日后有了一个甘于为之付出一切,哪怕是希望再渺茫也会宁愿为之冒险的心尖上的姑娘,你就会更明白我为什么要答应老板提的这个要求了。”
原来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才会这么豁得出去,南木霖立马联想到东宏刚口中的那位姑娘就是东宏华无疑。
前有两位金甲将军在钢楼设宴想以此获取东宏华的芳心,现在又有一位剑客为了送东宏华一件礼物而压上自己的全部身家,好呀,佳人难得,身为锋州城大小姐的风姿更是绰约,竟同时惹得好几位英豪为之折腰。
先后目睹过两种场面的南木霖只觉得这两边都是大手笔,但是论震撼人心的程度,东宏靳和东宏隆的卖力讨好却比不过东宏刚的一番心意。
在南木霖看来,东宏刚送匕首的手笔肯定是贵不过东宏靳和东宏隆两人,谁叫他们双方的身份悬殊本来就这么大呢。
但是前者肯为了区区一件礼物就豁出自己的一切,不惜将祖传的宝贝拿出来冒险,由此可见,东宏华在东宏刚的心里有多么重要。
“原来如此啊!”南木霖一下子听懂了东宏刚的意思,起先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之徒,但是经过一番深入了解之后,才发现对方是如此地重情重义,他不禁为东宏华遇到这样的良人而感到高兴,“我相信你的心上人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非常感动的。”
“我也希望是这样吧!”听南木霖的语气这么诚肯和真挚,东宏刚莫名地感到和他非常投缘,“想不到你年纪不大,说出口的话却非常老成,这一点倒是很合我的心意,对了,我叫东宏刚,是锋州城内的一名剑客,你叫什么?”
“我叫——”南木霖迟疑了片刻才答道:“我叫林阿木,是钢楼内的伙计!”
东宏刚看了看南木霖身边的木车,更加坚信了他的回答,“不过我看你通身的气派,却怎么都不像是一名伙计,倒是和我们锋州城内的剑客很是相像。”
“你还真是会说笑,我这种人哪里能成为一名剑客呢!”
东宏刚看南木霖的脸色有些尴尬,“你千万别误解我的意思啊,我这个人说话一向简单直白,并没有要歧视你身份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气质看上去和你的身份着实太不匹配,一时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并没有介意你说的这番话。”南木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同样把东宏刚的话视为一种夸赞,“听到你这么抬举我,差点让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东宏刚的心里就是非常笃定这一点,然而在看清南木霖的面色后,紧接着瞪大了双眼,“唉,林阿木,不知怎么的,我现在越看你的样子越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但一时又想不来是什么时候,你当真只是钢楼的一名伙计吗?”
南木霖还以为自己已经露了馅,神色秒变惊慌,“这怎么可能呢?我的的确确只是钢楼一名普通的伙计,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亲自去钢楼问一问。”
“真是这样吗?”听南木霖这么一说,东宏刚也觉得是自己想错了,下意识地抬手挠头,“照这样看的话,可能真是我自己认错人了吧。”
南木霖一听立马庆幸着喘了口气,“毕竟人总会有相似嘛,你一时认错了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