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姜韫玉冷笑一声：“来人，将王嬷嬷带下去，杖责五十！”

王嬷嬷堪堪进回过神来，一听姜韫玉真要罚她，尖声叫喊：“姑娘，奴婢做错了什么！”她年纪大了，杖责五十，她就是不死也残。

“做错了什么？我发落一个吃里扒外的还需要理由？”姜韫玉连看王嬷嬷一眼都觉得恶心，伸手要了身侧一丫鬟的帕子擦干净了手，一步步走近那腰粗膀圆的婆子面前，“你真当我落了一回水脑子也坏了？你趁我喂锦鲤推我落水，我在水中挣扎叫喊了半天都没人来救我，是你事先支开了下人吧？”

“姑娘，您说什么？”王嬷嬷本就心里有鬼，被她这么一吓，后知后觉自己做的事儿，还被正主当面拆穿，惊惧之下当即腿软一屁股跌下地，指着茴香，“是茴香这个贱蹄子推您下水！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亲眼看见……”

“事到如今你还敢倒打一耙！”姜韫玉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是一巴掌扇下去，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先前你推我落水的账还没清，如今还想到让茴香替你背祸？在我这撷芳苑当了半辈子的掌事，真把自个儿当主子了不成！”

院子里围观的下人原是端着看热闹的态度，见状都被吓得不轻。

倒不是惧怕姜韫玉，姜大姑娘在府上是出了名的性子软好拿捏，这别说动手打人，就连重话都没听她说过一句。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自夫人走后奴婢就跟在您身旁伺候，这些年对您可谓尽心尽力，怎么会害您……奴婢没有理由这么做啊！”王嬷嬷捂着火辣辣的脸，一腔委屈。

她没料到姜韫玉醒得那么快，只祈盼着柳姨娘闻着动静赶紧过来。

“是啊，我也想不通。”姜韫玉平静地望着她，王嬷嬷原是母亲的陪嫁丫鬟，连王嬷嬷都是柳氏的人，这撷芳院还有几个人可用？王嬷嬷又是何时开始投靠了柳氏？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

姜韫玉踩着她一片衣角，“说，谁指使的？”

“奴婢，奴婢……”王嬷嬷下下意识往后缩，余光偷偷瞥茴香。

左右无人看到她推大姑娘下水，唯一一个看到的也是个哑巴，她就是不认又如何？一咬牙，坐在地上哀叫哭嚎，“若奴婢以前哪里得罪了姑娘，要打要罚都是姑娘一句话的事，何必折个害主的罪名来冤枉奴婢？您这是要奴婢死啊……”

姜韫玉无动于衷，由着她撒泼，不过王嬷嬷这话倒是提醒了她。

王嬷嬷推她下水，冤枉茴香，她为自己和茴香出气，很公平，不是么？

她略一思忖，抬着下巴看向旁边那两个小厮：“我看这五十杖也不必了，想来打了也不长教训，拉下去打死吧，至于尸体，扔进荷花池里喂鱼。”

而两壮汉似是没听到她的话，依旧站着不动。

这大姑娘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这回醒来就变得这般反常，中邪了？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们？”姜韫玉似笑非笑地瞅向那两人，“还是你们只听王嬷嬷的？还是柳姨娘？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在谁手上。”

“小的不敢！”那二人被姜韫玉这样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赶紧摇头。

王嬷嬷脸色骤变，不等壮汉来按住她，整个人都惊得弹了起来，手忙脚乱扑过去抓姜韫玉的裙摆。

“是柳姨娘！都是柳姨娘让奴婢这么做的！奴婢家中还有五岁孙儿要养活，求您饶奴婢一命啊……”

王嬷嬷抓着姜韫玉一截裙摆，颠三倒四地说柳姨娘用她家人的性命威胁她，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握在柳姨娘手上，她也是被逼无奈。

“王嬷嬷啊，据我所知你一家老小都死光了，哪来的五岁孙儿？”

“奴婢……”

姜韫玉眸光一动，一个眼神刮过去，那两小厮也是机灵的，立马会意，拖着人下去了。